鸟鸟x徐志胜:放宽心走窄径
“向标准竭力靠拢是一场无止境的消耗吗?”关于“意义”的思索几乎横亘在大多数人的一生之中。鸟鸟曾经想要靠拢的是父母的期许,徐志胜曾经想要靠拢的是来自外界的认可,标准似乎曾经带给他们一种虚幻的安全感。可做功结束之时,与想象中有所收获的实感相比,仍有一段空缺。回归自我本位奇葩说,是他们面对这条沟壑时,为自己搭建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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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0—01:39】
前不久录制新节目时,鸟鸟感觉压力很大。为了创作内容有更好反馈,她改稿到凌晨三、四点,达不到自己的期待,她会压抑表达。参赛的朋友们肉眼可见地感受到鸟鸟的焦灼,录制间隙纷纷过来安慰她。徐志胜也是如此,他称鸟鸟为“鸟神”,肯定她在内容思考维度上的拓展、努力。有时节目后台碰到,他们就开始聊稿件,提建议。鸟鸟回忆起在后台改稿的场景:“商业互捧了一会儿,然后徐志胜说:从现在开始不许说一句好听的话,我们就开始互相挑毛病。”
【01:40—02:39】
去年《脱口秀大会》第四季播出后,鸟鸟和徐志胜被大众熟知。谈到生活上的变化,不善社交的鸟鸟感觉,她现在的朋友变多了。而徐志胜却觉得,以前和别人交流是一个互相加分的过程,现在会被带着固有印象评判,觉得他没有舞台上那么搞笑。
徐志胜现在还记得,登上《脱口秀大会》舞台,只要音乐响起,光束聚到台上,他都会感觉到眼睛里的湿润,这份新鲜感始终未消退。机遇逐渐增多,兴奋和新奇并行在他的工作状态中,他去到哪里都尽可能发挥幽默特质让周围气氛轻松。一起共事的鸟鸟,就被潜移默化影响着。起初因脱口秀收获关注,鸟鸟感觉非常惶恐,她忧虑每次呈现作品后观众的接受度和高要求,“有一种无效焦虑,处在一种很担心的心情里。”她羡慕徐志胜可以呈现更直接的情绪。
【02:40—04:49】
这让徐志胜想起第一次见鸟鸟的场景。
那是在上海开放麦的后台,徐志胜从北京过去,当时人生地不熟吐槽大会,融不进大家的聊天。他四处望了望,发现角落里站着一个女生,“就像淋了雨的一只小鸟,躲在别人家的屋檐里瑟瑟发抖。”后来徐志胜才知道那是鸟鸟,和彼时的自己很像,初到新环境缺乏安全感。
鸟鸟听到徐志胜的描述有些惊讶,她不记得自己那么脆弱,而缺失的安全感她明白,来自长久且严苛的自我鞭策——鸟鸟固执地认为,只有自己取得不错的成绩,才能被别人尊重。在此之前,她会躲在角落鸟鸟x徐志胜:放宽心走窄径,不声不响。
这次拍摄,徐志胜鼓励鸟鸟多说话,看到她低头不语陷入思考,便用快乐的大嗓门喊着:“对谈,你要气死我啊!要对谈!”
当下比起素人时期,成名后的他们愈发觉得,人的烦恼有很多是和外在东西没有关系,包括对自己价值的怀疑,并不因为人到达一个位置它就没有了。”
【04:50—05:50】
徐志胜很早就明白徐志胜,有人努力想将一件事做好,说明这件事对这个人来说尤为珍贵。“内卷”这个词是通过否定他人努力,来缓解自己的焦虑而已。从他念书时起,父亲常把“好好学”作为叮嘱,这句话的余韵,凝练了父母在山村操劳半辈子的心愿,他们希望徐志胜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出去。从山东去到北京、上海,再到荧幕前,他珍惜拥有的一切。
鸟鸟深有同感,她的母亲是位要强的女性,非常在意孩子成绩。父母的观念里,女孩子只有学习好才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她回忆学生时代临考前,父母会把电视音量调得很小,考取满分是母亲对她的要求。那时除却满足父母认可,努力学习考到内蒙以外的地方徐志胜,拥有一部分自由是她的执念,“因为你学习不好的话,别人就总能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话音落下,她又陷入思考。
过往成长经历带来的余波,回荡在日后许多时刻。
将“叛逆”用在凭能力决定人生方向的鸟鸟,这过程中她少有放松脱口秀大会,绷紧神经做每个抉择已成习惯,同时她要小心翼翼地承担结果。脑海里慢放这些片段时,她感慨:“自信、放松、快乐、幸福感这些东西只能从已有的经验里获得。只有真的获得一些包容,你才能得到那些感受。”
【05:52—06:30】
徐志胜明白拥有当下工作不易,密集行程里他抓紧一切时间获取知识储备,飞行时他想,“我怎么尽快地让自己在飞的过程中保存精力,同时在这个时间上做点有意义的事,让接下来的时间变得没那么紧张。”结束工作或朋友聚会后,他会坚持看看书再睡。徐志胜说:“做到得心应手的时候是一件很危险的信号,这个时候我就会警惕,那么生活中能让你感觉到一直进步的东西,我感觉真的很少,书可能算一个吧。”
【06:40—09:15】
生命轨迹、性格特点并不相同的两个人,站在当下审视内心,成长的道路上,人就是很难去消解掉所有负面情绪,鸟鸟回看自身及认识的朋友们,她坦言:“好像有一种理想化的人生模板,是自信、自洽、快乐的,当然可能没有人真的能达到那一点。”
徐志胜想了想,用脱口秀做比喻:“要都达到那一点,这个世界就好无聊了。我们讲脱口秀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一群人不快乐,需要我们给他快乐。”即便他一直被大家称为乐天派,面对自己产生的负面情绪也不会刻意回避。
或许只有不被标准概念捆绑,才能参悟”忧喜参半”的人生是完整不乏味的。
【09:17—12:57】
拍摄接近尾声,海边已近黄昏。工作人员问他们,有想过脱口秀之外的职业吗?
面对未知与不确定,徐志胜和鸟鸟都有一种固若金汤的镇静。鸟鸟不再像去年那样惶恐、纠结细节,她接受人生可能就是应该没有安全感,“然后保持创作,把这些感受记录下来,可能对我来说就是非常好的人生。”偶尔她回想起曾经在辅导班给学生讲作文课的经历,也能自得其乐。
徐志胜望向远方,山峦、树木,大海,它们就扎实地存在着,一切都自然地生长奔涌。他说自己着迷物理,如果能做物理老师,倒也不错。
后来他们聊到如果有条时光隧道可以往返,会去到哪个时刻?鸟鸟思考几秒,她想去临终前的那一刻:“我想知道那一刻我在想什么,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然后我再回来可能会过得明白点。”一旁的徐志胜想起曾经贫穷又非常容易获得幸福感的时光,“我吃个土豆粉加个卤蛋那时候都会犹豫,有一天你突然下定决心加一个鸡腿,真的你吃鸡腿的时候会特别香。”那种满足和幸福,他一直回味。
水流西去,思绪在黄昏光晕中铺陈,他们讨论起海的颜色。此时浪花跟随海风拂过沙滩,“海的颜色都是人赋予的,它或许本没有颜色,就像我们的生活是没有颜色的,这样看看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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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舒朕萌
导演:冯小蕙
策划:编辑组
制片组:吴薇 蕙仔
摄影指导:
摄像组:马胜钊 丁立斌 梁鑫
灯光组:于浩 肖兆飞
后期:陈天乐
录音:易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