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星金星秀|场域视域下脱口秀节目《金星秀》分析
摘 要:作为文化生产场域中的《金星秀》在经济和政治的他律性之间努力复制更大的社会区隔,凭借着节目主持人金星的各种“资本”保持着节目的相对自主性,从而建构了一档有着自身文化品位的“金星秀”场域。这给电视节目生产场域的启示是:电视需要把握好自身受经济政治的“他律”性,发挥更大的文化创作“自主”性,电视才能承担起自身的文化责任奇葩说,创作观众喜闻乐见的电视作品。
关键词:电视节目;场域;布尔迪厄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16)10-0097-02
一、场域理论中的“他律”与“自主”
1.场域理论概述
“场”本身是一个物理学意义上的概念,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将“场”理论引入了社会学研究范畴之内,并发展成了“场域”理论,布尔迪厄把现代社会阐释为一系列相对自主但具有结构同源性的、由各种形式的文化资源与物质资源组成的生产场域、流通场域与消费场域[1]。
想要分析场域中的各种关系,首先要了解分析场域中必不可少的两个关键词:“惯习”和“资本”。
布尔迪厄曾在《区隔》中,提出了场域分析模式的公式:
[(惯习)(资本)] + 场域 = 实践
由此可见,完整的实践模式是把行为理论化为惯习、资本以及场域之间关系的结果[1]。
2.场域理论中的“他律”与“自主”
社会是由大量的相对自主性的小世界构成的,围绕着“他律的”极(代表经济政治资本,是场域的外力)与“自主的”极(代表特定的资本)之间的对立而建构。[2]”
布尔迪厄认为场域的相对自主性的原则导致一个方法论原则:赋予内在分析以优先性。布尔迪厄谈论场域的“相对自主性”以表达场域与外在因素之间既联系又独立的双重特征[1]。所以在研究场域时,不仅要分析场域中“他律”的因素,还要从场域内部来分析场域的相对自主性。
二、《金星秀》中的“他律”性
1.“他律”的必然性:公共国有的电视体制
作为公共国有电视体制国家,我国电视诞生之初就是“党的喉舌”。我国的媒介场域在诞生之初完全受控于“他律”极中的政治场域控制。
布尔迪厄把场域比作一场游戏,而参与者之间的力量决定着场域的结构。进入一个场域,这要求行动者接受游戏规则。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电视场域的游戏规则即是:电视既要服从市场逻辑,又要服从官方意志,在两者之间电视保持其相对自主性,制作出有文化担当与市场价值的电视作品。
2.金星秀场域中的“他律”性
《金星秀》(以下简称“金”)是以东方卫视为播放平台,由灿星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制作的一档脱口秀节目。
电影导演戈达尔曾经说过“我一直在拍电影不可能去拍电视的缘故是,电视处处受到了政府的管制。[3]”在我国的公共国有制电视体制下,虽然经历了电视的市场化运作,但是政府依旧对电视节目存在着一些监管。
图1 围绕《金星秀》所构建的权利场域关系示意图
《金》场域中政府监管的代理人主要是东方卫视。作为极具影响力的上星卫视,东方卫视负责审查、付费和播出。作为一家合资的文化传播公司,灿星制作负责《金》节目的创意、理念与制作。创作出节目成品之后,灿星制作负责把节目销售给东方卫视,东方卫视根据节目的收视率来吸引广告商的投资。
《金》场域中的除了以东方卫视、灿星制作和广告商为代表的“他律”极之外,还有着这些“他律”极之中的具体个人社会行动者。这些场域行动者都有着布尔迪厄所提到的“惯习”。
3.惯习——场域行动者的文化无意识理论
“所谓惯习,就是知觉、评价和行动的分类图式构成的系统。[4]”惯习是一套深刻内化在行动者内心并直接导致行动者行为产生最终实践的一种“文化无意识”。
(1)场域行动者:媒体从业人员
在谈到如何把握好节目话题尺度时,《金》节目制片人说:“这个尺度不是金老师一个人把握,导演团队和她一起研究,导演团队里面有很多人都是做新闻出身的,所以对话题能很好的把握。”
惯习塑造着个人的行为。行动者对于世界上存在事物的判断来自于惯习。布尔迪厄强调惯习的集体基础,强调那些把相似的生活机会内化的个体享有的惯习。惯习引导着《金》节目制作人员不假思索地服从秩序,游刃有余地把握游戏规则。
(2)场域行动者:受众
新媒体的普及以及以收视率为目标的市场导向使得《金》节目组深入了解目标受众群体的消费行为和惯习成为可能。惯习产生于观众从他们对于社会世界的富足或稀有的经验内化而来的根深蒂固的期待。所以处于不同“场域”中的受众必然会有各自不同的“惯习”,受众的特征就体现在其“场域”和“惯习”中。节目组会根据受众的需求来设置话题,达到观众对于节目的认同与共鸣以获得更高的节目收视率。
三、《金星秀》中的“自主”性
1.场域自主性的定义
媒介场域的自主性指的是偏离于政治需求与外在客观的(比如经济,收视率)的利益,而发展自身独特的身份文化与节目传达价值的能力。
媒介场域的自主性相对于其他文化生产场域来说是微弱的,布尔迪厄提到场域是通过其自己的内在发展机制加以构建的,“场域之自主当被重视,因为它提供了适合每个场域完全创造性过程的先决条件[5]。每个场域都存在着受“他律性”制约的因素,不过场域既是统治的场域也是抵制的场所,它们之间相互联系在一起。每个场域抵制“他律”极统治的工具便是发挥场域自身内在的“自主性”。
所以,任何电视节目只要不违反电视行业“行规”,均不在政府的行业管理、干预的范围之内,这就为电视节目的制作与播出提供了很大的“自由空间”。但是这种“自由空间”只是相对的,要想提高场域“自主性”就要对场域中有价值的资源进行斗争。场域的斗争围绕着对于特定形式的资本的争夺。
2.资本——场域代理人资本分析
资本是场域中斗争的武器以及争夺的关键。布尔迪厄提到资本主要有三种表现形式:经济、文化和社会资本。从经济资本来说吐槽大会,作为明星的金星本身就具有巨大的商业价值,这种商业价值集中表现在明星的广告代言上。
布尔迪厄对于“文化资本”进行了一种非经济学的解读。布尔迪厄认为文化资本的存在有三种主要的形态:身体化形态、客观形态和制度形态。金星从小出身于军人家庭,在专业院校接受舞蹈教育,可以说金星早期的文化资本的积累全部都是来自于家庭、学校和舞台,通过接受教育、训练和表演,金星逐渐成长为一名享誉国际的舞蹈家,在文化生产场域中,享有一定的自主性。“文化资本”的客观形态主要指的是金星拥有的各种物质财富。作为中国现代舞领军人物,曾被国外艺术院校授予艺术博士称号灿星金星秀,客座教授。这些构成了金星“文化资本”的制度形态。
作为场域代理人的金星,凭借着自身阅历丰富的“文化资本”,结合自身的人生阅历对时下的热点话题进行话题设置,是节目的一个特色与亮点。凭借着其独特的“话题争议”以及文化资本,金星在电视节目生产场域的权利得以形成。金星在《金》的舞台上灿星金星秀|场域视域下脱口秀节目《金星秀》分析,被塑造成“言辞犀利、自黑幽默、三观极正”的极具本真魅力和正义感的形象。虽然在舞台上金星总是给人以“嬉笑怒骂”的形象,但是仔细研究节目文本不难发现脱口秀大会,《金》是一档能够引起观众共鸣、传达主流价值观的电视节目。由此,金星的言辞与行动往往引领、代表着某种文化价值和某种社会理念。金星第三性的身份争议更是无形中把她的私人生活转化为她的魅力指数。专业的舞蹈基础以及“毒舌”的形象塑造构成了金星独特的文化资本。
由于资本具有可转移的特征,在一个场域中获得的资本可以转化到另一个场域之中,所以金星通过其在舞蹈场域所积累的资本来在电视场域中为其赢得话语权。金星以其明确的行动者身份来表明《金》的特征,为了获得对场域施加主导影响的权利而进行斗争,从而为《金》赢得自主性。
3.媒介的中介作用——作为他律极对于其他场域自主性的影响
“媒介场域的‘中介’角色——它被授予独特的权利以进入并探查其他场域。”受制于经济和政治场域的《金》也通过邀请嘉宾的途径把它的“他律”性施加给其他场域。这些嘉宾都是各行各业的“名人”,邀请这些名人无疑能增强节目“吸睛作用”灿星金星秀,推进节目的收视率。
场域的自主性预设了想要进入场域的价格,只有你拥有了相应的资本,你才有进入某个场域的入场权。同样,金星用它独特的社会资本邀请一些嘉宾,比如金星的好闺蜜周迅。
四、结 语
布尔迪厄认为电视场域是一个缺乏自主性交流的工具,笔者认为布尔迪厄在描述电视场域的时候难免有点过于悲观。我国电视自从步入市场化运作之后就不再是完完全全的受制于经济政治控制的“他律性”,一档电视节目要想赢得收视率和观众口碑就必须发挥着其“相对自主性”,最大限度地在“自主”与“他律”中保持平衡。
作为文化生产场域中的《金》在被经济和政治所控制的他律性之间努力复制更大的社会区隔,凭借着节目代理人——金星的“资本”保持着节目的相对自主性,从而建构了一档“金星秀”场域。这给电视生产场域的启示是:电视需要把握好自身受经济政治所主宰的“他律”性,发挥更大文化创作的“自主”性,这样电视才能承担起自身的文化责任,创作出观众喜闻乐见的电视作品。
参考文献:
[1] (美)戴维·斯沃茨,陶东风译.文化与权力——布尔迪厄的社会学[M].上海:世纪出版集团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10.
[2] (法)罗德尼·本森.比较语境中的场域理论:媒介研究的新范式[J].新闻与传播研究,2003(1).
[3] 林少雄,吴小丽.影视理论文献导读(电视分册)[M].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2005:79.
[4] (法)皮埃尔·布尔迪厄,(美)华康德.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引导[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87.
[5] (法)罗德尼·本森.比较语境中的场域理论:媒介研究的新范式[J].新闻与传播研究,20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