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秀大会思文|思文:说脱口秀的人,都很自由
“塔罗牌里有一张牌叫做‘世界’,是22张大阿卡那牌的最后一张,它代表你的整个历程结束,取得了圆满的结果。那张牌上有一个绿色的发圈,里面是一位赤裸的女神,四个角是守护她的四只动物。它是一张非常圆满的牌。当你问到自我与世界的关系的时候,我脑中浮现的就是这个画面。”
第二季脱口秀大会结束,思文又一次获得了季军。
一个月前,我们见到了思文。采访前一天晚上,思文刚录制完《脱口秀大会》第二季的半决赛。她看起来有点疲惫,一边化妆,一边跟旁边的同事聊起了宝鸡的面食脱口秀大会思文,结束时,低语一句:“是很好吃。”
关于陕西面食的讨论,曾经作为段子出现在《脱口秀大会》第二季第四期思文的表演中,这一地域性的食物似乎可以作为思文的某一部分注脚:实在、不做作,这是不少观众对于她的观感。
思文也喜欢实在感脱口秀大会思文|思文:说脱口秀的人,都很自由,干脆、清晰,这让她在高中文理分科时毅然投奔理科。她也崇尚逻辑思维,用一种富有条理感的方式组织段子:“我会先想一个主题,然后在这个主题下面,像议论文一样有比较清晰的逻辑,首先我们遇到了什么困难,然后我们想出什么办法解决,最后你怎么样去面对未来,在这个逻辑下面脱口秀大会思文,我再去想梗。”
焦虑、虚耗,什么都写不出来,在思文眼中是每个脱口秀编剧每天都要面对的情况。最近几期《脱口秀大会》录得不好,她就少看微博,她在意收到的所有批评。不过没有人会否认,从《今晚80后脱口秀》里初露头角,再到《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上大放异彩,这一条路思文走得越来越沉稳、自信。
这一切都要回到童年时的模仿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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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文从小跟姥姥、姥爷一起长大。姥姥四川人,姥爷山西人,姥姥生猛,姥爷怯懦,生活中充斥着两种口音的奇怪对话。四岁那年,姥姥与姥爷之间关于盘子的一场争执成为了思文逢人必讲的经典段子,大家的笑声鼓动起了蓬勃的表演欲吐槽大会,“模仿别人”成了一个她喜欢的技能。小学时,她博览笑话书。体育课碰上下雨天在教室里休息奇葩说,老师召唤人上台表演节目,思文就上去讲笑话,“我记得那是二年级还是三年级,第一排的一个男生说‘思文讲的笑得我眼睛疼’。”
不过当时的思文尚未意识到这一天赋能让自己在喜剧领域大展拳脚,整个大学时光里,她的梦想一度是成为一个歌手。
大学毕业后,思文前往深圳,入职路由器公司做技术文档工程师,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更新说明书上的矢量图。第二份工作是在国企里做文书。两份工作都事少,轻松,不加班。
2012年3月8号妇女节,下午放假,无聊的思文被同事拉去一家脱口秀俱乐部找乐子。掩藏在一扇不起眼的门后的,是一个黑洞洞的舞台,台下十余人在“杀猪般地嚎叫”。思文发现,居然是一帮人聚集在一起讲笑话,“我很震惊,我在想世界上居然还有一种活动是讲笑话,这不是我的特长吗?”
思文就在这里认识了即兴串场的程璐,还有日后一起表演的梁海源等人,在结束后的“来宾感言”环节,她上台把前面表演的人吐槽了一遍,还模仿了其中一个人讲话,整个场子都沸了。
俱乐部的人拉思文进QQ群,疯狂地游说她加入俱乐部。程璐不断鼓励她,甚至亲自帮她写段子让她上台表演,效果也不错,但思文始终兴致不高,“我就希望大家看到我是那种不怎么努力、还很有天分的感觉,我怕我一努力发现还是这个样子,就很没有面子了,”这种半心半意的状态一直延续到思文跟程璐结婚,一起来到上海,和笑果文化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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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真刀真枪地上台表演,思文、程璐和梁海源屡屡包揽现场投票最后三名。几次冷场下来,思文感到挫败,甚至开始天天想着找别的工作。
但2016年的上海国际喜剧节给了思文一个重振信心的机会。“当时我们公司所有的人都报名了,就感觉这像公司的年终考核一样。”思文抵触比赛,坦言自己特别害怕失败,所以一参加完初赛她就临阵脱逃,不曾想脱口秀演员,最后不仅进了决赛,还拼到了第四名,成为她得以在改版后的《今晚80后脱口秀》演出的跳板。
然而现实是,找回了一部分信心的思文,仍然没有找到说脱口秀的热情所在。在她看来,最初至少有两年半的时间,她的动力仅仅来自于一个朴素的道理:“既然拿了人家的工资,就应该去好好把这份工作做好”。
真正的刺激在给《吐槽大会》写剧本时发生。辛苦写完的稿子经过内部审核后由思文交到明星经纪人手里,被对方一句“你觉得好笑吗?我觉得不好笑”给退了回来。第二次,李诞出面,对方立刻收了稿子。“我的世界观都崩溃了,幕后的人跟台前的人差距就这么大吗?我觉得我付出的这些,它很棒,应该被尊重。”那之后,她开始积极谋求上节目演出的机会。
这让人不由得想到,思文所喜爱的陕西面食的“筋道”,换个说法就是:有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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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璐经常出现在思文的段子里,“他的很多行为真的很奇葩,我就真的很想骂他”,但更多的素材来自每天回家躺在床上后脑中的复盘,那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这些反省和反刍,会让我的思考水平不断变化。”
作为脱口秀界为数不多的女性表演者,思文对于性别与脱口秀之间关系有着非常锐利的认知:“我觉得脱口秀是一种非常直男的文化,很多时候幽默代表着一种权力感,而女生从小就已经被禁锢了很多选择,不自由的感觉也是限制幽默感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而思文自己,却是从小就开始学习独自面对这个世界。11岁时,她一个人坐火车去深圳找母亲和小姨,观察查票的列车员和卧铺的乘客吵了15分钟的架,下车后还绘声绘色地向家长们模仿了当时的情境。毕业后,她又一个人从西安南下深圳。即便是在婚姻这件人生大事上,她也是一个人杀伐决断。决定跟程璐结婚后,她直接通知了父母婚礼的时间、地点,“我是一个从小到大不太管父母和家人怎么想的人,所有的人生决定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
在微博上收到一些女生发来的私信,咨询家庭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后,思文升起了一些责任感,创作了《脱口秀大会》第二季第一期“独立女性”的段子。后来去外地演出,在餐厅吃饭时,有粉丝跑来告诉思文,她的表演让她的生活少了很多怨气。思文突然察觉,脱口秀这件事除了是份工作之外,背后是有一些更大的意义的。而这,终于成为了她当下创作最强烈的动力源。
“那你怎么评价目前活跃在脱口秀界的这波人,包括你在内?”
思文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们她的答案:正直善良,聪明。
“还有自由。”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