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爷脱口秀|这高流量节目,却残酷得「恶心」
现在上网就是看吵架的:
高铁上卖不卖卫生巾能吵;
颜怡颜悦一个女装无口袋子的段子也能吵;
领笑员周迅、那英么的反应的好笑反应,也值得吵。
每天都有新热点,每天都有新吵架。
反正不管怎么说,《脱口秀大会》第五季是用争议与吵架拿捏住了网友们,流量密码玩转得好。
虽然现在豆瓣评分只有5.0(甚至是从4.9涨上来的),但热度并不低。
综艺效果有了,但是不足够真诚。
周迅、那英被骂也是应得的。
因为当你身处一个至关重要的权力型岗位,却无法与岗位匹配,承受炮火简直理所应当。
但也要看到这件争议背后,更多无法被言说的、压抑的、失语的一年。
与被折叠的空间与人生。
这些是娱乐圈有意无意屏蔽太久的东西。
面对“地狱笑话”
当今年《脱口秀大会》第一期,李诞用了几个酸涩的段子做开场:
「每个人都能说5分钟的脱口秀,除了上海的脱口秀演员。」
「放心,能陪伴你左右的,只有行程码和套牢的股票。」
以及,台上选出的54人「不是最优秀的54个,只是来自低风险地区的54个。」时。
我意识到,今年的脱口秀大会可能会和往年完全不同。
当然,脱口秀这门艺术一直是来自生活的,永远真诚第一位。
但是,不会有哪年比今年更贴近我们的窘迫现实——尤其考虑到这群脱口秀演员常驻地在上海。
他们大多经历了上半年的静默。
果不其然伟大爷脱口秀脱口秀大会,今年有了很多因为现实因为酸涩所以笑不出来的“地狱笑话”。
比如。
“沪漂人”孟川为了女儿上学落户去看凶宅,甚至怂恿老爸去考研;
呼兰静默期日常消费2000,股票亏了几万,但股票是那时候唯一不用抢就能买到的东西啊;
外卖跑腿员南瓜和小区保安斗智斗勇,保安喊他“电瓶车”,南瓜则反击对方“对讲机”;
伟大爷从妈妈发微信必讲满60秒的啰嗦讲起,最后一转原来母亲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太多了。
这些笑泪交织的段子里满是居家隔离的焦虑、学历焦虑、年龄焦虑、疾病焦虑,还有从教培行业转行的失业焦虑。
普通的人,“焦虑”的脱口秀段子,把自己整个人“扔出去”的表演。
今年的《脱口秀大会》质量并不低。
各行各业的普通人,取材自真实生活的段子,本就足够打动人。
但是呢。
这也是让大家愤怒的地方:他们的真诚,无法在节目领笑员那里得到应有的反馈。
庞博吐槽静默期“蔬菜盲盒”被忽略,周迅更感兴趣他绑麻花辫逗笑妻子的画面感;
孟川为省钱去看凶房奇葩说,周迅“天真”到残忍的发问:“所以是真的凶宅吗?”
跑腿小哥南瓜辛苦一年无所得,幻想出“金头盔”聊以自慰,那英发言让人家明年拿了金头盔再来。
即使是女性话题。
如怡颜怡悦吐槽性骚扰和女装无口袋、小鹿吐槽30岁年龄焦虑、唐香玉讲自己成为女硕士才获得了上香权。
本以为更能感同身受,结果周迅、那英给出的反应是完全么得反应。
对于普通人的人生,她们太钝感了。
这种钝感,即使并非刻意展现高高在上,但也因为她们手握着对选手们的生杀大权,而显得冷血。
李诞开场用了脱口秀演员一年一度的“高考”来比喻这个舞台。
但是,这场“高考”却被不专业的评判者把控。
以致小鹿专业打磨的段子PK不过别人用几个网络流行词拼凑的段子。
这已经不仅仅是共情能力的问题。
更多的,涉及到舞台公平。
愤怒,但是又无力。
分层、折叠起的并不仅仅是空间,更是人生。
我们只是在这个节目,被集中展示出了这一面而已。
被折叠的人生
这让我想起郝景芳的那本《北京折叠》。
在这本获得了“雨果奖”的科幻现实著作里,城市被折叠成为三层空间:
第一空间、第二空间和第三空间中。
分别生活着不同数量、不同生活方式,并拥有着完全不同人生的人。
他们甚至无法被时间这个中性概念一视同仁。
比如第一空间生活着500万人,他们从清晨六点生活到第二天清晨六点。然后空间休眠伟大爷脱口秀,大地翻转。
第二空间生活着2500万人,从次日清晨六点到夜晚十点。
第三空间生活着5000万人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从十点到清晨六点,他们以捡垃圾为主业,生活的全是底层劳动者。
不仅时间经过了精心规划,空间折叠的高新技术让从空气到蓝天到食物资源的富足程度完全不同。
生活在第三空间的男主老刀伟大爷脱口秀|这高流量节目,却残酷得「恶心」,从事最艰苦的工作。
一年所挣也仅相当于第二空间上班族一个月的工资、相当于第三空间上半天班助理的两个星期收入。
最重要的,这个折叠城市却是老刀父亲那一代底层劳工建立起来的。
即使他们不知晓自己建起的是怎样的恢弘。
即使他们一生低眉顺眼着勤恳工作,也终究难以留在第一或第二空间。
自己的孩子也一样。
这本书不是单纯的科幻小说,郝景芳也不该只得“雨果奖”。
当脱口秀舞台上选手被天真着疑惑着询问“所以是真的凶宅吗?”
让人想起书里第三空间想象第一空间人的生活——可能一盘食物三四百?——当有机会真的去见证,那个数字是从未想象过的。
也让人想起去年某个综艺上,明星650元一天的伙食费并不够吃,引发热议。
或者某期《鲁豫有约》采访留守儿童,鲁豫同样天真而无害:
“孩子们为什么不吃肉呢?是肉容易坏吗还是什么原因。”
对普通人艰辛极为钝感的并不仅仅是第一空间居民。
每个人,被分层、被折叠之后,于是只能去靠想象描摹另一空间人的生活。
第二空间的年轻人、第三空间的小角色。
他们依然对爱情、对生活、对人生怀抱期待,才会站上舞台,将过往辛苦编织成段子。
可是,第一空间居民,作为城市折叠规则的制定者和运作者。
他们甚至无需去共情其他空间居民。
更别提是以共情为基础的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