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秀大会段子大全 爆笑|《脱口秀大会》“黑客”韦若琛:凭本事单的身,凭段子脱了单
他面无表情地带火了“黑客情人节”,一句“我是凭自己的本事单的身”也成了流行语。
文 ✎ 丁雪
编辑 ✎ 卜昌炯
韦若琛意识到自己红了,是惊奇地发现“取消关注我的人比高中一个年级的人都多了”。这个大三男生爱正话反说。
“一天就有上万人关注,那一天我觉得太恐怖了。”他告诉火星试验室。
把20岁的韦若琛带到更多人视野里的节目,是10月27日结束的《脱口秀大会》。这档节目脱胎于2016年的网红综艺《吐槽大会》,原班制作团队和风格得到了延续。
韦若琛的人设是IT宅男、程序员、大黑客……这是中国舆论场上极其鲜明的标签,往往和内向、直男、木讷相连。韦若琛拓展出了这些标签之外的另外一面,虽然不善交际,但聪明、幽默…..
出场音乐欢快脱口秀大会段子大全 爆笑,穿着蓝白格子衬衫、深色格子马甲的韦若琛背着手走向舞台中央。“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傻子。”屏幕前,他低下头,开始声音低沉地讲段子,“520那天我计划向喜欢的女孩儿告白,等我想起来时,已经是5月22号早晨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是5月22号。”他学女孩儿生气的样子。
“当时我的心都凉了,满脑子想的都是5×16×16+2×16+2=1282+32=1314。”他闭着眼睛,手半托着脑袋,开始快速念叨这一公式,“522是16进制的1314,今天是黑客情人节。”
“我扔下花转身就跑了,因为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她根本配不上我这么聪明的男人。”
观众爆笑,夹杂着呼喊声。韦若琛站在舞台上,缓缓放下话筒,每一个段子都讲得极其真诚。他面无表情地带火了“黑客情人节”,一句“我是凭自己的本事单的身”也成了流行语。
对于“黑客情人节”的段子,韦若琛说它“情节虚构,情感真实”。服装是节目造型师专为他的人设设计的,实际上,他平时穿的衣服大多是爸爸、哥哥淘汰下来的;“背手”的出场方式也并非因为紧张,而是上场之前反复揣摩的动作。
他并非一开始就是这样的风格。参加节目前,韦若琛处在真实闭塞的程序员圈子。他还在上大学,但一直周转于西安脱口秀爱好者的各种比赛。他平时的“线下风格”属于“一边说一边笑”的类型,第一次录制时,导演告诉他,那样的风格呈现在屏幕上效果并不太好。他就一个人一直琢磨到凌晨两点多,想出了“怎么说不笑”的方式,用“背着手“或者“绷着一点儿说”的风格,得到导演组的认可。
人们愿意从《实话实说》《壹周立波秀》来追溯脱口秀节目在中国的渊源和落地,而对这种节目样式和脱口秀表演者来说,更具转折意义的拐点或许是更晚一些的《今晚80后脱口秀》和《吐槽大会》,后者最终以14.5亿、单期最高2亿的播放量收官,成为爆款。
脱口秀,这项从美国舶来的节目,无论是表演者还是节目形式,都远未走向大众。在美国,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讲“开放麦”的俱乐部,相关行业的演员有几十万,而在中国,参与者寥寥。
被评论为“《吐槽大会》第二季储备人才”的“脱口秀大会”是大众普及化的又一次尝试。它像一个严密流水线下的产品。“舞台上每一个段子的表情,从吧台后面去拿麦克风怎么理麦克风的线,转身以后走几步,第一句话说什么,如果观众鼓掌了怎么开口,如果观众没鼓掌怎么开口,都要设计。”韦若琛说。
安静
节目中,他讲起另一个段子。从西安到上海的高铁上,有人问他手机闹铃不响了能修吗,他回复说:“你发了句啥,我没看清。高铁太快了。”
从西安校园走到上海演播室这一路,并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镜头对他来说是陌生的。第一集录制时,导演让他和平时一样脱口秀大会段子大全 爆笑,看观众就行,但也有导演告诉他要看镜头,他不知道该听谁的,就一直看镜头。他到现在都没有完全适应。
节目后来增设一个人挑战另一个人的环节。比赛前脱口秀大会段子大全 爆笑|《脱口秀大会》“黑客”韦若琛:凭本事单的身,凭段子脱了单,为渲染双方对战气氛,导演组让他们上场前想一句狠话。“每次这个环节都难死我,我没有啊。”他无辜地说。
线下,大家并没有什么竞争感,“都没段子,也都没钱吐槽大会,有什么好竞争的,说脱口秀现在好多了,能挣着钱,但还是少”。
韦若琛也不太适应在节目里如何当好一个背景板。在那个舞台上,他当了7次背景板。后面几期录制,他都没有上场,需要坐在两边的选手看台席上,不用说话,但镜头会时不时地去捕捉他的反应。“导演要求我们保持状态,一定要跟着台上的段子笑,最开始还嫌我们笑得不夸张。”
于是,他在看台上,贡献了几次最不韦若琛的笑,自嘲“演过了”、“笑得太夸张,太傻了”。
台下的韦若琛和台上有诸多重合之处,但私下里,他比舞台上更安静,不愿意说话,不怎么开玩笑,也没那么幽默。他说自己很闷,一度琢磨:“有一天,我把我那些段子弄到一个手机里,拿着手机让siri说是不是比我说的还好?”
他从小愿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玩游戏时也安安静静。别的男生在打球,他经常坐在树下,蹲着玩蚂蚁,一玩就是一天。
爱情让他变得勇敢了一些。大一时,为了追一个女生他开始说相声。“因为她跳舞,经常上台演出,我和她没什么共同语言,我又不能跳舞,我就说相声吧。这样台前幕后,我还能和她聊聊。”
虽然没有追成,但他心里撒下了喜欢脱口秀和相声的种子。
走进人群,让韦若琛产生了诸多不适。他不太适应脱口秀节目前的集体创作模式。“一开始一起创作,我啥也写不出来。我告诉节目组,我就得一个人写,他们最后没办法和我说‘你先回去吧,我们过两天再来看’。”
“黑客情人节”的段子就是他站在阳台上5个小时写出来的,一个人。
“图啥啊”
韦若琛有一句口头禅,“图啥啊?”
“参加脱口秀大会图啥啊?”
“我就是想找个工作。”他说。
参加比赛前,他写段子就两个主题:“一是找不着对象,一是找不着工作。”参加完比赛脱口秀大会,两个主题和矛盾都被解决了。录完节目,他签到笑果文化有限公司,在这个已经获得王思聪投资、刚刚过了A+轮融资、估值12个亿的公司,日子和前途似乎都变得有所期待。
韦若琛对未来没有明确的规划。在他看来,过去和现在并没有太大不同,参加完节目还是要回去上课,做一个计算机系大三男生。“你最讨厌的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变过,作业、考试、前途、职场、被拒绝、未来的丈母娘…..解脱不掉。”
这些来自生活的愤怒衍生出的表达冲动,被他放在段子里。晨跑、强制晨跑、自习、强制自习,学校里这些“不好玩的事儿”,他有时候“憋不住”,想找个地方“骂出来”。这些成为他的创作土壤和源泉,被他以另一种口吻写进了段子里。“各种各样的运动会一定会弄特别尴尬的集体舞,假如没有人想参加,就会说你没有集体意识,有时候会特别烦。”
他在节目里说:“你很难想象我们一个几乎没有女生的学校有艺术节,就好像人类艺术走过了漫长的岁月,终于在这里遭遇了低谷。”
“本来想养儿防老,结果把孩子卖了”
韦若琛的“低谷”来自写不出段子的时候,他经常要面对这样的困境。
刚刚从学校出来,没有专业脱口秀演员的市场训练,他不太适应根据每期话题自己找角度写段子,诸如“北上广爱来不来”这样的主题,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之前写的段子很快就在节目里被消耗完。确定谁最终上台的读稿会,好几次他都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作品,没法上场录节目。
“除了第一期那些段子,我认真地组织过,后面两期的段子感觉都挺对不起那些段子的,像自己把自己的孩子卖了,本来想养儿防老,结果把孩子卖了。”
他觉得最对不起的那个“孩子”是“大树”的那个段子。
“有一回做梦,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大树。不得不说,当一棵树还是挺带劲儿的,狗在我脚上撒尿,鸟在我头上拉屎,谁喝多了都要吐我一身。不过也不是没好事儿,树下开了一朵美丽的小花儿,我愿意为他遮风挡雨,一生一世。”
“春天到了,小花授了别的花儿的花粉,结了好多种子,树叶儿,都是绿色的。”
观众哈哈大笑,实际上,韦若琛说,这个段子本来是应该哭着说的。“天天说希望的种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把我们比喻成植物,我们对植物了解多少?植物是什么,一棵树上结多少种子,长成树的有几棵,这是一个概率问题。树的美德就是不会说话,就是逆来顺受,死不了就活着。树就是一直茁壮成长然后就死了,这不是和我们生活一模一样么?”以他的设想,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在一个星期内,他结合着主题把这个自己最喜欢的段子进行改造。市场化的节目需要源源不断的段子来供养,这和需要很多灵感和时间磨的创作相悖。“这一段本来可以写得更好,确实改得和原来不一样了,我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不知道我还能再写出多少那样的东西。”他坦诚自己写得很慢。
“参加脱口秀大会对你有什么改变?”
“改变就是我变得不想上节目了,我的原则是说不好就闭嘴,但上节目显然破坏了我的原则。”
上第二期节目时,编剧和他提起:“要接着你上一次在舞台上的东西说,能不能说微博上的女孩儿和你表白啊,能不能说说你火了之后你的穷亲戚暴富的感觉啊?大家都来加你的好友,连你妈妈都给你打电话……”他果真在节目里说起了这些。
参加脱口秀大会像做了一场梦,他有时候会觉得“走太远了,经常觉得自己不是很满意,很慌”。
生活也好像确实有了变化,但没有那么“膨胀”。一些媒体陆续找到了他,他记不清哪些家,不会上网看那些对自己的报道以及以往录过的节目,他鄙视那样的做法。
他也不关心流传在圈内的造星神话。一些关于幽默的培训和生意正在线上线下密集地展开,一些人真真实实地通过这项小众的节目样式改变了命运,还有一些人正努力成为那些人。
韦若琛对脱口秀变现没什么想法,就像他不喜欢的成功学图书一样。“脱口秀变现对我来说就是节假日暗示领导发红包,这就是我在脱口秀变现上面的一些尝试。”他说。
在脱口秀大会上带火了“凭实力单身”的梗以后,很长时间不联系韦若琛的女孩,微博私信和他表白,他结束了漫长成长中关于“喜欢一个女孩、上课、写作业、考试,好多年过去了,表白、被拒绝、难受,然后又喜欢下一个女孩儿”的循环。
也有很多没有变的东西,比如他还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不喜欢运动,喜欢反反复复听郭德纲《我要反三俗》的段子,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时刻。
“人多的时候,我不想融入,很想跑。”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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