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漠男脱口秀大会|漠瑞丨东北病人
*题目是邱瑞第一个专场的名字
*半现背小情侣吵架,没啥可避雷的,he
*漠瑞的谐音是marry
配对cp:童漠男x邱瑞,全文字数5500+
“他过度浪漫,却有自毁倾向”
邱瑞最讨厌的科目是英语,这是真的。讨厌到他能给这玩意儿写进脱口秀,掰开了揉碎的去骂。按理说他一程序员英文不应该差,但他就是打心眼里喜欢不起来。邱瑞将其怪罪于这该死的九年义务教育,作为不能和小镇做题家和解的小镇做题家,邱瑞认为自己无法和解是因为把自己定义成了小镇做题家。
邱瑞讨厌的原因是特别烦人在他面前炫耀背单词,就那种每日英语打卡,朋友圈发的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一群人的狂欢不带他一个人的悲欢。内卷在被叫做内卷之前,他做的所有都还叫努力,但一旦这努力成了大张旗鼓炫耀的资本,他邱瑞就只想给那几个倒霉玩意儿两个大嘴巴子。大嘴巴子左右左,我让你永远记得我,time。
总结一下:他的悲欢没有尽头。
摆烂小邱对于朋友圈英语打卡刷屏观感就是,他感觉有一帮人用英语霸凌他。就是他邱瑞好端端走在大路上,突然窜出一伙人,给他堵在墙角,翻开书本对着他念,“”。而他这毛衣不仅不防弹,还不隔音。
什么美式霸凌,**的,真英语角啊。
以至于跟童漠男处对象那真是一场磨难,邱瑞难童漠男脱口秀大会,难于上青天。邱瑞他自认为不是哪吒,他也当不了哪吒,觉得自己上不了岸是因为想象出了岸,但凡他脚踏实地一点都跟脱口秀无缘。而单口喜剧演员邱瑞觉得自己是沙和尚跟孙悟空的结合体,而童漠男就是那个包容一切的怯弱的唐僧。
谁叫吵架这人都不忘记他那个破英语,骂急眼了自动转换语言,英语专八俚语听力测试马上开始,一刻也不能等待。而他邱瑞就像被念了紧箍咒似的被迫投降,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就**想让童漠男闭上他那个破嘴。
尤其是童漠男看见他骂英语的逐字稿以后就更变本加厉了,逮着一个点就给你往死里说啊,时不时就来他邱瑞雷点蹦两下迪。看他生气就赶紧找个借口土遁,留小邱一人揪着毛毯角想着怎么杀人,是憋死还是气死,要不然就明天从笑果文化大楼俩人跳下去殉情,****。忘了哪个名人说的,最严肃的哲学问题就是研究自杀,这么说来他邱瑞还是个大哲学家。
这要俩人吵架了就更别说了,这把完了。邱瑞看着眼前的前英语老师手里特意拿着一本学生时代单词书,试图以毒攻毒撼动两人关系的寒冬,而他只想说大可不必。或者说,您有这闲工夫写*个跟北下关一样牛的专场行吗童漠男老师?
捂上耳朵,扒拉下去;捂上嘴,扒拉下去。推推不开,跑跑不掉,打打不过,挣扎挣扎不开。邱瑞感觉他又被知识堵在了一个墙角。
他怎么老被堵在墙角,**的。
一边疯狂骂街,一边疯狂英语,不同的方式展现的却是同样的倔强。邱瑞痛恨,童漠男倔强,于是邱瑞更加愤怒,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感慨,“**的,为什么北体那帮人没有把你打死”。
“因为我讲文明懂礼貌”,童漠男见缝插针回一句,“我,北体优秀志愿者儿”。
“你可拉倒吧”,邱瑞做了个呸的动作,试图啐童漠男一脸。真的,拿英文mob他干啥啊,实在不行直接真刀真枪来实战行嘛。命悬一线的邱瑞开始深呼吸,忍住给眼前人日字冲拳的冲动,“童漠男你缺大德了你,**的”。
骂完一句缓了口气接着说,声音都低了八度“你这……都不如*我”。
“诶”,漠男一脸认真,伸出手在邱瑞面前一推,“咱这是以德服人”。
“服**”,邱瑞已经不想再挣扎,只是给那只挡他眼前的手狠狠一推,“服你**,我傻还是你傻,呼,真的我真***瞧不起你”。
“瞧不起我接着念呗”,童漠男又在人面前举起那本英语书,念了俩单词又对着天空咳嗽,干咳到感觉声带都轻微变形。邱瑞出其不意给人单词书拍掉,在人捡起来的过程中捞住人脖子亲上去,蹲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童漠男第一次体会到了直立行走的珍贵之处。
好在没亲时间太长,眼前人舔了一圈他的唇就放开了他,临了还惩罚性狠狠咬了一口。搞得站起来靠着墙的漠男下意识用手摸了下唇,想看看有没有血。但这动作落到邱瑞眼里就成了嫌弃,于是抢了他的单词书还得推人一把,“你**嫌弃我上了?”
“没”,漠男回了一句,回完想起来俩人的矛盾又学着邱瑞语气阴阳怪气补了一句,“被狗咬了,看看用不用打狂犬疫苗”
“别冤枉好狗童漠男脱口秀大会|漠瑞丨东北病人,哪吒什么时候干这破事儿”
邱瑞把单词书丢到沙发上又去接了杯水,自己猛灌了两口看着漠男盯着他发呆。以至于邱瑞对在一旁的童漠男不得不对他发号施令却又彬彬有礼的态度十分钦佩。你会觉得一个有教养的国王就是用这种气派召见他的陆军元帅的,即使这个君王没有说一句话。
邱瑞端着水杯回瞪着他,又哑着嗓子叨叨“你不会想让我给你接吧”。
“嗯”,童漠男从善如流点点头,闹得邱瑞又一拍脑袋瓜,满脸不理解,“大哥咱俩冷战,谁家冷战给对象倒水喝”。
“啊?”,童漠男指指他邱瑞的嘴,“咱俩不是刚刚,和好了嘛?”
“谁跟你说的和好?”
“你不亲我了嘛?”
“亲你就和好了?”
“那谁家冷战还亲对象的啊”,童漠男学着邱瑞刚刚语调阴阳回去,“像话嘛?这亲完了,一挥手,嘿!接着冷战!你别理我我告诉你。像话吗?像话吗?”
邱瑞沉默了,非常反常的沉默了,沉默到童漠男都心慌,觉得邱瑞这是发大招时的前兆,要是胸口有个奥特曼指示灯此刻指定一闪一闪亮晶晶,就不知道是谁躺地下满天都是小星星。
“你知道,我为啥刚刚亲你嘛?”
邱瑞把水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给自己摆烂式的丢进沙发里。而童漠男就像罚站的中小学生,站在邱瑞班主任的办公室里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试探性回答“你想让我闭嘴”
“还真没有”,邱瑞抓了个抱枕抱着,手指头扣着抱枕的角,一下一下的拽,看得出内心的纠结。“我在想,你唇太干巴而嘴又太碎”
“你拿你自个儿当润唇膏来啦”
“诶呀,没当润滑油就不错了”,邱瑞一句话把包袱翻上了新高度,闹得童漠男又脸红。试探性的坐到邱瑞身边发现人没有躲开的意思又动弹两下,搞得邱瑞擂他一拳,“别顾涌,老子气没消”。
“那我能说嘛”,童漠男给自己卡在沙发扶手跟邱瑞的中间,试图脸贴人脖子又怕逼急了扇他一巴掌,“你其实在我心里特别厉害,真的。”
“你可拉倒吧”,邱瑞边看微信边怼他,手上不闲着嘴上也不闲着,“谁不知道北下关啊,谁知道东北病人啊,扯那个。”
“不是那俩概念”,童漠男伸手去捞邱瑞的肩,“那我北下关之前线下也不是没演过主打秀,互联网都不记得那些。真的,瑞子你厉害就厉害在一件事能掰开了揉碎了反反复复的说,就你说的我都经历过但是你让我说我说不出来。我只能说观点,我讲不好观察类脱口秀”
“我也讲不好”,邱瑞像卸了劲的皮球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我这辈子也讲不好那些宏大的主题,消费主义女权主义,**的人怎么那么乐意折磨自己”。
邱瑞骂了两句,又乐出声来,“还真**是天生一对”。
“人还是要自己成全自己”脱口秀,他望天花板感慨,“不要自己为难自己,何苦呢?”
“但这种不服输的精神值得学习和肯定”,童漠男试图安慰被邱瑞怼了回来。“值得啥啊?值得英语跟骂街同时进行,说到第二天演出说不出话?”
“值得一个吻”,童漠男贴过去指着他那张嘴,其强势丝毫不管邱瑞感受,“也值得爱”。
“就一定最后要抒情呗?”,邱瑞叉个手皱眉头合了眼,一脸听见烂梗你有大病但还不得不听下去的表情,“咱别弄喜头悲尾这出成不,备战2023春晚来了?”
“我一直主张,如果舒适区很舒适,就没有必要非得走出,但这种不服输的精神值得学习和肯定”。童漠男不管邱瑞,接着自己思路往下说,“另外,干这行的开始就是自己高兴就好,管别人乐不乐意看呢”
“你这话纯扯淡”,邱瑞骂了一句,“都是同行你忽悠谁啊”。
“对啊,我骗不了你,你也骗不了我”,童漠男趴人身上吃吃的乐,“我刚刚是骗你,但也是真话掺着假话说,想让你别那么难受。”
“起码,值得爱那句是保真保真的。”
想到这童漠男又亲上去,这次是鼻尖,说是吻不如说是舔。鼻尖一凉,邱瑞又骂他有病,做就做呗非得搞这些花活,却在骂的同时摩挲起童漠男手腕上那一块凸出的骨头。
爱没用,但没用也爱。
[1]写到这段时想到了《少女的祈祷》。
“车厢中私奔般恋爱/与他再爱几公里/当这盏灯转红便会别离/凭运气决定我生死”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从来未顺利遇上好景降临/如何能重拾信心”
“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
“然而天父并未体恤好人/到我睁开眼/无明灯指引”
一点点掉落:
““东北病人”是邱瑞给自己的定义,用他的话讲从东北出来的人都tm有点大病,比如他。一生想逃离东北,但往往事与愿违。自己有着一部分被永远永远的钉死在三江平原上,理想就是离乡,但身上流着的血液,嘴里的东北口音时刻提醒着他永远是异乡人。
被老板炒鱿鱼的邱瑞选择先炒老板的鱿鱼,挺胸抬头的走出公司门再不得已回到家乡。他厌恶酒桌文化厌恶刻板印象,厌恶了一次又一次的背锅跟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最关键是,他已经开始害怕衰老,怕待久了忘了自己是什么模样。一个问题叩问着他:邱瑞你的三十岁会不会也是如此,跟那些你骂过的老板一样?
失业的邱瑞在家乡被找工作,沈阳是省会,人情社会他邱瑞不缺机会,但他要的不是稳定,以至于听到接近一万遍的“不想让你吃苦”类似话语后如同雷击。从大连到杭州再到沈阳,听过一模一样的话,而向家庭妥协的第一次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次妥协事事妥协。
每一个字都痛的要命。
同一时刻,在北京的童漠男也经历了一场“地震”。本就被疫情打得体无完肤的出国留学行业又被“双减”政策吹得岌岌可危童漠男脱口秀大会,全员都成了惊弓之鸟。
早上童漠男还在和主管核对当周的课程表,晚上就收到了公司的通知。之前早就听说过要“双减”,稳定军心的会议开了一轮又一轮。分区校长对他们说放心,价值万亿的校外培训市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安心上课,学校和家长都需要你们这些老师。
然后那天的童漠男就知道了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人还是得听劝吐槽大会,真连哭都哭不出来。身边很多拖欠薪水的同事准备把能拿得走的都拿走,同事拿起过去办公桌前的招财猫问他要不要拿走,童漠男说不了。
“这招来的财赚得太晦气了”
当邱瑞所乘的从沈阳至北京的飞机飞越城市上空,在他的下方,收拾了全部行囊的童漠男像四年后的邱瑞一样,在大雨中再次检阅着这座城市,踏上了去往上海的列车。
素不相识的二人却抽到了生活写出的同样考题,而在面对这道难题时,一个选了南下,一个选了北上。
在以前和以后所有的时间里,这是邱瑞跟童漠男第一次无意识的交锋。
也因此,一个写出了《东北病人》[2],一个写出了《北下关》[2]。
[2]《东北病人》,邱瑞的第一个正经专场,讲得是他的北漂生活,那些像鞋底的小石子一样硌脚,微弱但难受的苦和难。与漠男的《北下关》相反,一个讲得是自己回不来的童年,一个讲得是自己再也不想回去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