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秀 黄西|黄西:华裔脱口秀NO.1
有人曾这么定义单口相声演员和一般人的区别:每个人都会经历痛苦,但单口相声演员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他们能用自己的愤怒和智慧去重建这种痛苦,并把它转化为娱乐。这是成为美国著名单口演员的必经之途。以往美国的亚裔搞笑艺人多是韩裔,并且几乎都在美国土生土长,40岁的华裔单口相声演员黄西突破历史,在“大卫・莱特曼秀”上一炮而红。
在美国搞笑界闯荡26年,上遍“国家广播电视星期五胜利之光”(NBC )与 的华裔搞笑艺人余智敏(),对黄西的抢眼表现直呼难得:“能上大卫・雷特曼脱口秀,是所有搞笑艺人的最高梦想之一。”黄西这个类型实属罕见。
小李要移民到美国,领导问他:“你对你的工资不满意吗?”
小李说:“满意。”
“对你的住房不满意?”
“满意。”
“那是上网环境不满意?”
“也满意。”
“对医疗,孩子上学不满意?”
“都满意!”
“既然你都满意为什么还要移民?”
“因为那里允许有不满意!”
这不是黄西讲的段子,因为就算他讲了,美国观众也不会理解,他的大部分段子是关于美国新移民的。
譬如:
“我是新移民,当年来美国后,我开着一辆旧车,车后保险杆上贴了不少标语贴纸,我都不懂,撕也撕不下来,我开了两年之后,才知道其中一张是‘如果你不懂英语,滚回去’。”
在美国,喜剧演员能够上“大卫・莱特曼秀”节目,就像电影演员得奥斯卡一样。作为美国深夜节目收视率冠军的“大卫・莱特曼秀”,破天荒首次邀请中国口音极重的华人黄西()亮相,用英语讲美式笑话,近6分钟的演出让全场笑翻。观众们鼓掌与发笑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他开口说话的时间,他在上的表演片段已经吸引了超过35万人次观看。黄西一炮而红。
大家干什么我也干什么
黄西的“根”烙着正宗的“修地球”标记,可就是这么个中国人民最庞大队伍中的一员,他飞出了黑土,跃上了国际。
黄西的老家在吉林省白山市河口乡,他的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医生。在“”后期他们才大学毕业,被分配到那里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小时候,黄西家里只有一张炕。农村缺乏医疗条件,村民的孩子一旦生病就全都被家长抱到黄西家看病。想想家里常年不断被病菌笼罩着,小小年纪的黄西身体能好到哪去?结果长到6岁时,黄西已经得遍了水痘、腮腺炎等各种儿童流行病。
上小学时,他经常帮着干农活的稻田旁边是一个采石场。有时半夜干活,石场却在炸石头。他们就得一边干活一边看着,只要一有闪亮就得拔腿奔跑,否则石块全飞过来,小命可就遭殃了。黄西对美国的观众说:“我就是这样明白了光比声音的速度要快,声音的速度又跟石块的速度差不多。”这段经历最后成为了黄西在2010年美国记者年会上,讲给副总统拜登和台下的美国精英们的段子素材。
黄西小时候拉小提琴、弹吉他,后来因为耽误学习爸妈都不准他玩了。一直到高二,不管父母怎么管,他的成绩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因为那时的黄西基本不上学,千方百计瞅着空和朋友玩,抽烟、喝酒、看武打录像……他对武打录像尤其着迷,几乎不是在武打录像馆,就是在去那儿的路上。黄西的父亲那时早已放弃了对儿子的希望,因为所有老师都明白跟他讲:你儿子肯定考不上大学。
可是到了市里的学校,在高三最后一年的时候,黄西的成绩竟然开始突飞猛进,每次考试都是排在年级的前几名。黄西报考了北京大学的生化系,不过高考没发挥好,去了吉林大学。
当时的大学是5年制,到4年半的时候,黄西开始思考自己的出路。于是他花了五六个月时间参加了中科院的硕士生考试,最后他考取了全国第一,有机化学更是答了满分。那个时候中科院的人才都盼望出国,于是他也跟着这股出国热来到了美国。
差点成为留级生的儿子,居然脱胎换骨成了留学生,黄西的父亲挺满意。不过他不知道,儿子在美国,平时读书还是松松垮垮,考试靠突击,用黄西自己的话说:“5年的学习,我用功的时间最多只有两年。”
回忆起这段往事,黄西说:“在国内虽然我有些个性,但从众心理还是比较强,到最后也还是大家干什么我也干什么。”
“我是博士”――白天制药晚上搞笑
跟大部分中国移民一样,黄西到美国继续上学,并取得了德州莱斯大学的生物化学博士后学位。如果故事这么继续下去,那我们很容易就能猜到后面发生的事情――他不是去实验室里待着,为人类的科学进步做出贡献,否则就是去学校里争取当一名受人尊敬的教授。
这两者黄西都考虑过,但教授的梦想,他在大学就放弃了,最后他辗转来到了世界第三大药品公司――赛诺菲・安万特做高级研发。
搞研发的日子并不好过,一点儿也不疯狂,更说不上任何创造性。黄西记得自己当年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注射400个青蛙卵,这无疑跟富士康流水线上的工人没有本质的区别。
惨淡的人生幸好有闲暇的乐趣相伴,“黄西,黄瓜的黄,西瓜的西!”黄西喜欢调侃着介绍自己的名字。黄西平时喜欢写笑话,这点从他在国内的大学期间就开始了。他在那个时候对人生就有种荒诞的感觉,甚至有点反英雄主义,因为小时候眼前尽是些农民吃不饱肚子、求医看病找不着人的事情。
他平时在公司其实是个很严肃的人,有时跟同事讲个笑话,大家甚至反应不过来他是在讲笑话,这让黄西哭笑不得。
直到有一天,他读到了一篇伍迪・艾伦的文章,这个多产的作家、喜剧演员以及电影人,从12岁就开始给别人写笑话,其中一些经典的美国式幽默深深地打动了黄西。其实早在学校时,黄西对美式幽默就产生了兴趣,通过学习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的作品,慢慢掌握了美式幽默的叙事方法,还为莱斯大学的校刊写了篇文章,题目叫《我在大学中毫无建树的感情生活,证明“恐女症”要不得》,把周围的美国同学都逗乐了,也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
2001年,黄西跟一些同事去stand-(单口相声俱乐部),那天因为是(俱乐部在特定时段,允许业余爱好者上去讲笑话),其中一个同事上台讲了一段,他觉得特别有意思,可却只听懂了一半的笑话。在那之前,黄西压根儿就不知道美国还有这种艺术形式存在。
搬到波士顿之后,黄西在这个美国单口相声大本营其中之一的地方选择了相关的课程,开始慢慢积累原创素材。坚信自己具备搞笑天分的黄西做出重大决定:把这些笑话带到舞台上,表演给更多的人看。
到了2002年,他带着已经在老婆面前演练过的笑话来到了当地的俱乐部。作为一个菜鸟,要想进去表演,必须带着亲戚朋友去看,因为他们会花钱买门票,这样老板才会让新面孔的表演者上台。
初到波士顿,黄西什么人也不认识,只有当会计师的太太金妍是他唯一的拥护者。那个寒冷的冬天,他站在街上见人就问:“想进去看单口相声么?”如果那些人同意的话,他就会特意说:“记得要说你们是进去看我的。”但这招基本不成功。后来总算有两三个人喜欢他,他们进去后跟俱乐部老板一讲,老板才给了他上台的机会。
5分钟的第一次台上表演机会,台下的人没任何反应,他们喝酒看电视里的体育赛事,黄西就这么自言自语地完成了第一次登台,过后一个哥们凑过来告诉他,“我觉得你讲得还是挺有意思的,但我就愣是一句都没听懂。”
于是,白天他是生化博士,在实验室研究制药;到晚上就摇身一变,成了搞笑演员,穿梭在新英格兰地区的剧场、俱乐部和大学礼堂,上台讲笑话。
谈起那段往事,黄西并不觉得是灾难脱口秀 黄西,因为伍迪・艾伦第一次上台前还先吐了一地。
潜伏三年的“大卫・莱特曼秀”
一个麻省理工毕业的老板看中了黄西,请他每个星期一在自己的俱乐部里表演。黄西在那里找到了感觉,第一次尝到了成功的喜悦。通过不断的磨炼,黄西的移民题材笑话配上货真价实的外国口音,终于打入了2003年波士顿国际喜剧节的决赛。当时黄西32岁,他第一次赢了俱乐部组织的比赛,作为一个第一代移民,能够打败美国本土相声演员,他心里充满了骄傲和信心。
俱乐部的比赛每周举行一次,黄西一年之内赢了6次。在他之前的一个人赢了12次,可是2006年就不干单口相声了,因为始终没有名气,很难生活下去。
之后是几乎8年业余时间的演出和创作,光是笑话就写了两三千个,地方更是跑了不少,不像大部分中国人喜欢待在华人密集的两个海岸大城市,黄西穿州过省,就连一些小镇都没少去,那段时间,他“一直做得不是很好,比较艰苦”。
在这期间,大卫・莱特曼节目的星探在2005年来波士顿的时候看过一次他的演出,随后跟其他俱乐部的雇主和表演单口相声的说:“黄西是波士顿讲笑话讲得最好的!”这对于黄西来说犹如一剂强心针,把差点放弃的他又拉回到了演艺的道路上。
之后星探还要求给他寄材料,黄西随后寄了一张光盘。得到的回复是:你讲的笑话我挺喜欢,不过我还需要更多内容。黄西当时按照中国人的理解,他觉得言外之意就是“我还是不喜欢你”,所以3年再没跟他联系。
2008年星探又来到波士顿看黄西的表演,演完之后他说“你现在差不多了”。
终于,2009年黄西上了大卫・莱特曼的晚间秀,这对于任何一个默默无名的单口相声演员来说都可以算是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他成为上这个节目的第一位华人。主持人莱特曼非常欣赏这段演出,拉着黄西的手说:“你是个天才。”
“我愿意做移民的代言人”
接着2010年黄西被请到美国记者年会上,调侃副总统拜登,逗得他大笑。
现在,黄西每周有两到四天的晚上都要去演出脱口秀 黄西|黄西:华裔脱口秀NO.1,主要在纽约州、加州、得克萨斯州等波士顿周围五六个州的“相声俱乐部”,观众以白人为主。晚上的演出一般要近11点才能结束,白天还要上班,虽然感觉很辛苦,但黄西说:“谁让自己对表演这么感兴趣呢!”随着黄西的走红,不少在美国的华人也对黄西的表演感兴趣,等着看黄西的专场表演。
黄西说,有了些名气后,表演收入比以前好多了,并且有了自己的经纪人,但是他没有透露演出一场的具体收入。“几百到几千美元不等吧!”他笼统地说,单靠讲笑话还不足以维持生计。“只有很有名气才能以搞笑为生”。黄西考虑将来改行当专职喜剧演员,“目前这只是副业,在确定走这条路能够带来充足收入之前,我还是要努力上班。”
有网友把黄西称为“美国版小沈阳”。黄西说:“其实我们的表演风格一点也不一样,小沈阳的东西很快就能让大家发笑,而我的笑话则相对含蓄一点,需要咂摸,也能让人回味。有一位纽约大学的教授给我发邮件说脱口秀 黄西,他看了5遍我在“大卫・莱特曼秀”上的表演,每看一遍都能琢磨一下,有新的发笑感觉。”
有人指责黄西用自己的移民身份当笑料,是想迎合白人对亚裔移民的偏见。
黄西说,在美国,基本上每个比较成熟的民族都可以拿自己开玩笑,爱尔兰人、波兰人、黑人等都有属于自己的玩笑,但是亚洲人的笑话就很少。“不敢拿自己开玩笑的话就没有资格拿其他人开玩笑,自嘲需要勇气。”
黄西希望自己能以第一代移民的身份说故事。他说,“毫无疑问,作为一个单口相声演员,他们比一般人更敏感和充满智慧,这令他们的童年更为苦难,因为他们能看穿父母和老师的虚伪和世故。但就像压力和高温能把煤转化为钻石,正是由于焦躁,社会压力和怒火使他们成为了喜剧演员。而移民在社会中是无声的一群,移民社会中有许多有意思的事,也有许多被歧视与挣扎的事,因为语言与文化的障碍,自己表达不出来,又没有人帮忙表达。我愿意做个移民的代言人,说出移民乐观、奋斗、坚强的一面。”
黄西经典段子摘录:
开场白:“大家好,我是爱尔兰人。”
解说:由于亚裔面孔的搞笑艺人非常少见,这样一登场的自我调侃往往引发爆笑。
我曾经很努力地想成为美国公民,为此我不得不去上美国历史课。课堂上他们问我,本杰明・富兰克林是谁?呃,我就说,这就是我们便利店被抢的原因?
解说:100美元上印有美国前总统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头像。
我是个移民,曾经开着一辆贴了很多贴纸撕都撕不下来的二手车。其中一张贴纸写的是:“如果你不会说英语,滚回家吧!”我两年以后才知道写的是什么意思。
我出过一次车祸,20辆车连环相撞吐槽大会,我排在最后一个。我几乎不知道自己出了车祸,我是听车里的电台广播才知道的,广播里说:“刚刚发生了一起车祸,包括19辆车!”我心想:“我是不是太迟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