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复猫兔年说,初六,谈点儿腻歪的|《夜奴》【价格 目录 书评 正版】

综艺节目 admin 2年前 (2023-04-18) 118次浏览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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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四环路上车流的轰鸣将我从梦中唤醒。

我梦见许多猴子蹲在一棵桃树底下,眼巴巴地望着树梢上一颗鲜艳肥大的桃子。我搭一张梯子爬上去,把桃子摘下来。猴子们骚动了,嚎叫着,露出黄色的牙齿。我把桃子藏进怀里,桃子的绒毛搞得我浑身刺痒。就在我将桃子丢给猴子们的时候,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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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厨房里喝了一大杯凉开水。头疼得厉害,舌头和牙床粘在一起,鼻孔里塞满了灼热的呼吸。我想起了一件事,转身回到卧室,一个赤条条的身体盖着一条薄薄的毛巾被趴在床上。我去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水柱对脖颈的冲击将残余的酒精慢慢挤出来,我弯下腰,用两只手撑住脚面,从两腿之间望出去。卫生间的窗户大开着,窗户外面是一片蒙着一层淡淡黑烟的蓝天。从这个角度察世界,除了男性生殖器就是被污染的天空。由这两样东西组成的画面既单调又奇怪。我听见血管在滚烫的水流中疲惫地呻吟。

我洗完澡那个姑娘还没醒。她睡得很沉。发丝披散在苍白的脸颊上,增添了睡姿的妩媚,一只小小的手掌攥成拳头搁在唇边,性感的嘴唇微微分开,露出一线雪白的牙齿。我赶紧跑到客厅去观复猫兔年说,初六,谈点儿腻歪的,坐在沙发上抽烟观复猫兔年说,初六,谈点儿腻歪的,一边抑制肉体的冲动,一边试图捋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像一堆凌乱的积木散落在记忆中,我像一个5岁的孩子兴致勃勃地将它们一块接一块地拼起来。天知道*后拼成的是个什么东西!

昨天下午我采访了朱良。编辑部主任逼着我去的,死活推不掉。我们俩是发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曾经在一条胡同里住了十几年。他爸是个劳动模范,我爸是个小商小贩,两个老头儿没事就坐在胡同口的大槐树底下喝二锅头,啃猪蹄子,吃猪头肉。朱良喜欢往跟前凑合,他爸总是毫不犹豫用布鞋扔他,扔完了再让他把布鞋捡回来,将一口黑乎乎的,又辣又呛的“天坛”牌卷烟喷在他脑袋上。朱良在烟雾里满地打转观复猫兔年说,初六,谈点儿腻歪的|《夜奴》【价格 目录 书评 正版】,找不着北。他爸笑嘻嘻地扯着烟酒嗓,用全胡同都能听见的声音嚷嚷:“你小子吃的日子在后头呢!现在就跟老子抢,日后能有个屁出息。你给老子听好了,我老了你得养我,给我好吃好喝,还得给我送终。要是我躺在床上动不了了,你小子别偷偷拿锥子扎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满胡同听见的人都笑,好几个大婶隔着院墙接话,准备把所有的锥子卖给收破烂的,来一个釜底抽薪,预先断绝朱良向“逆子”方向发展的前途。所有人全看走了眼,谁也没想到那个成天拖着清鼻涕,光着屁股满世界乱跑的野小子居然成了电影明星。朱良把他爸接到西山的别墅去养老,说西山的空气好,是北京*大的天然氧吧,让他爸在氧吧里踏踏实实地往100岁活。他妈死得早,没享上他的福。他花大价钱买了一块风水宝地,等老爷子去世后跟老太太入土合葬。听说那地方是北京*有名的风水先生给看的,光请先生就花了50万。朱家搬走后,经常有人来胡同里探访,了解朱良小时候的逸闻趣事。老头儿老太太们可得了热闹,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北京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好几回,美其名日追溯明星的童年生活。一条安静的胡同被闹得鸡飞狗跳,有人发牢骚了,朱良还没有寿终正寝,就有一帮人赶着树碑立传,这不是给人添堵吗?再说了,他朱良充其量就是一个红了半边天的戏子,也值得这样兴师动众?反正朱家搬离了住了几十年的胡同,再也没回来过,只留下破屋三间供人凭吊。街坊邻居偶尔闲谈提起,也只一句话了事:“那孙子,火了!发了!牛了!”言下之意,有羡慕,有嫉妒,有赞叹,有惋惜。总之,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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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与朱良保持着联系。不是因为我们儿时是调皮捣蛋的玩伴,而是因为他没发达走背运的时候我帮过他。他在胶片厂上班,也不知怎么迷上了电影,早看晚看回家看,恨不能搂着电影睡觉。他媳妇是一个眼大心大的护士,见他如此痴迷,不但不阻拦脱口秀大会,还跟着给他出主意。一来二去认识了一位名导演,成天去导演拍外景的地方“探班”,也不管路途远近,只要剧组招呼就请假去帮忙。导演在北京拍戏,他知道导演爱吃大馅饺子,亲自和媳妇包好了送到顺义外景地去。顺义远,掏不起打车钱,又怕饺子凉了没地方热脱口秀大会,提前三天让我给他们夫妻准备一辆车。我把单位副主编的专车偷偷开出来,给了司机一条云烟。送饺子那天,朱良把装饺子的饭盒拿棉布裹得严严实实,还用保温杯装了一大碗饺子汤。怎么看他也不像送饺子的,像倒腾文物的,比倒腾文物的还贼眉鼠眼。撵着中午吃饭的钟点到了拍摄现场,导演狼吞虎咽地将一饭盒饺子一扫而光,一只手拍着肚子,一只手拍着朱良的肩膀,挺认真地说:“你这样的好人不当演员,那不成了我们演艺界的‘伟大’损失了吗?”我在旁边听得真真的,没顾上看,光顾着瞧女演员化装了。有一个女演员胸特大,脸蛋红得像桃花,专心致志地听导演说话,眼睛里仿佛滴出水来。后来那个女演员火了,我在电视上总能见到她水光淋漓的眼睛,这才明白她看所有异性都是一个模样,并不是对导演龇牙咧嘴的尊容和风干鸡一样的身材情有独钟。害我吃没来由的“飞醋”好几年。

我起身到卧室里看了一眼。那个姑娘的姿势由俯卧换成了仰面朝天,丰满的乳房将毛巾被顶得歪歪扭扭,一条雪白的大腿夸张地跨过了半张床。她眉头微蹙,嘴巴闭得紧紧的,脖子上出了一层汗水。她做的肯定不是美梦。我回到客厅,点上一支烟。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也许我得领她去吃中午饭,可在叫醒她之前我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如果她指控我是一个乘机奸污她的流氓,我就找派出所或者公安局*铁的哥们儿来接这个案子。

朱良从胶片厂调到剧团当上了演员。一个没戏的演员。当不上演员的时候他只是眼热,演戏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梦想。当上了演员演不上戏差点儿没要了他的命。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人瘦了好几圈,挂着两个黑眼袋满世界转悠,见着他的朋友全都以为他“入戏”太深,竟然把抽大烟的角色演绎到现实生活中来了。我陪他喝了一年的酒,给他买了一年的“天福号”酱肘子,听他发了一年的牢骚。除了他老婆,朱良只有找我了。男人不能天天总看着同一张女人脸过日子,那样非阳痿不可。我不是同性恋,他老婆也放心,他一个星期住在我家都没问题。他像一条受了委屈的狗,躺在我的沙发上,蜷缩着双腿,眯缝着眼睛抽烟。烟抽得差不多了,他开始像祥林嫂一般冲着我念叨:“我什么镜头也上不去,连一个跑龙套的小角色都沾不上边。我们剧团其根本就是一个肉铺子,不卖肉上人家这地界干吗来了?谁有工夫搭理你?我这么瘦,浑身上下没多少肉,卖不上价钱。我们团的团长压根儿就是‘镇关西’郑屠转世,把我们团的女演员全搞完了。他搞完了导演搞,导演搞完了编剧搞,而且全是自由组合,你情我愿。没人搞我。我渴望有人搞我,但人家就是不搞。我总不能撅着屁股亮在大街上吧!你说我能吗?对,不能!我不能亮在大街上。*起码我得找一间屋子,还得找一张床,还得有个喷头完事后冲冲。”一来二去我听腻歪了,没好气地嘀咕:“你住我的屋子,睡我的床,用我的淋浴。但我就是不搞你。我宁死不当兔儿爷!”

一年后朱良的毛病好了。体检查出来得了癌症,进医院躺了三个月,癌细胞没了。大夫觉得奇怪,差点儿把他做了活体解剖,希望在他身上找出新基因,得诺贝尔奖金。那个医院的全体大夫都穷疯了。病好了,朱良整个人也变了。他的头发在化疗中掉得干干净净,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像含着几滴眼泪,温暖亲切的笑容里带着一点儿苍白,脊背微微弯曲,面颊上的潮红令人联想起以前的肺结核病人。他不再焦灼急切地盼着演戏了,慵懒倦怠地泡在静静流淌的生活里,说话都慢了几个拍子。那个吃过他饺子的导演偶然碰见他,既惊讶于他依然健在,也惊讶于他大难之后诞生的神态气质,啧啧称奇,回去跟策划小组研究了一阵,决定给他量身定做一个角色——现代化城市中备受压抑挫折的善良男人。他像坐火箭一样“火”了起来,屁股上喷着七彩烟雾,头顶上罩着闪烁的光环,顾盼微笑,如同悲天悯人,大慈大悲的南海音。他抓住了*后一根稻草,浮出了铁一般死寂的水面,彻底摆脱了窒息。一句话,他熬出来了。我再也不用给他买酱肘子和猪头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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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有动静。我跑进去一看,那姑娘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满嘴嚷渴。我赶紧倒了一杯凉白开,扶着她的脖子灌下去。她连眼睛都没睁,翻个身又睡过去了。我看见她浑圆的臀部,咽了一口唾沫。也许她醒了我们还可以做爱。她的肉体性感得使我几乎陷入爱情。我不得不再一次提醒自己,自做多情的男人比太监还讨厌。手机震动,主任发来催稿子的短消息。我琢磨着稿子可以今天下午六点前交出去,也可以明天下午六点前交出去。我在构思的不仅是一则追求轰动效应的新闻,还是一篇具有社会影响力的评论。

昨天我到朱良家,正碰上公安局刑侦处的人在调查取证,朱良让我上二层露台等着,吩咐女佣给我煮哥伦比亚咖啡。露台被深蓝色的玻璃包起来,有两个红木大酒柜,奥地利的水晶酒具璀璨夺目,法国的陈年香槟装在红宝石一样的瓶子里。我不知道酒柜里的洋酒值多少钱,但我知道这套四百多平米的房子花了朱良一千多万。我特别想去厨房里打个地铺睡上几夜,六十多平米的厨房铺着雪白的大理石,立着雪白的橱柜和雪白的冰箱,冰箱有六个门。我看不上卧室里的摆设,俗气得像个暴发户,但我的确渴望借宿在白茫茫一片的厨房里。多年来我一直缺乏充足的睡眠,朱良家的厨房是一个能勾起我强烈睡意的地方,德国进口的餐台比一张双人床还宽,他跟他老婆说不定躺在上面干过。我喝着香喷喷的咖啡,惊讶于自己龌龊的猜想,对朱良没让我在厨房里等他非常不满意。

喝完第二杯咖啡,朱良带着一脸无可奈何的笑容出现在露台的门口,靠着门框点着了一支细长的哈瓦那雪茄。我从不抽这种2000块钱一支的破玩意儿,就算它是古巴女人在大腿上搓出来的。我感觉到淡淡的兴奋。那些警察的出现让我看到了苗头,重大娱乐新闻的苗头。我把咖啡杯放到茶几上,用调侃的口气说:“我是让我们主任给逼来的。听说你有故事,他让我把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撂下,专门伺候你。你要是不给我一个独家,我也得挖出一个独家来,要不然主任他老人家一准儿拿我擦屁股。”

朱良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把雪茄的烟灰轻轻弹在烟灰缸里,烟灰缸是一块天然紫水晶:形状像一头卧牛。“难怪大家都叫你们狗仔队,狗鼻子真灵,闻出味道来了。在你之前已经有三家媒体前来试探,全让我的经纪人挡了回去。既然迟早要抖搂出来,我还是便宜你算了。你毕竟不至于胡编乱造,多少还念着点儿咱们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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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其实不复杂。一个叫马小放的人找朱良当形象代言人,一年给500万,代言的产品有点儿特殊,是树林子。一个北京人只要付2万块钱就可以在西藏养一亩山林,林子成材后所产生的一切收益与林业公司均分。他们栽的是果树和核桃,杉树和松柏,投资人可以随意挑选品种,一次投资,终身受益。朱良觉得这是大好事,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两年收了马小放1000万,挥洒着他的招牌微笑在电视上的青山绿水间为造福子孙后代的大善事歌功颂德,惹得北京、上海以及全国各地的崇拜者们一股脑往林业公司扔钱。三个星期前马小放突然失踪了,还把养林子的钱卷走了一大半,警察在两个星期里找遍了整个中国,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回过头来调查朱良,怀疑他知情不报,与诈骗犯沆瀣一气。查来查去发现大明星也是一个受骗的糊涂蛋,警察没辙了,通知他写书面材料说明情况,将1000万从腰包里掏出来赔偿其他受害者。刚才楼下的警察跟他谈的就是退钱的事,连税务警察也跟来了。

朱良的新闻和我的想象有差距。我的本能告诉我这个故事的背后还藏着东西。朱良把冒着青烟的雪茄搁在烟灰缸上,抱着两条胳膊望着蓝玻璃外面的天空。阳光将树影投在马路上,几个孩子在树影中奔跑穿梭,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总以为从鬼门关上爬回来,该把世情生死看透了,可掏出1000万还是这么肉疼,心疼,浑身疼。你说我他妈的给自己脸上贴的什么金?给自己门前立的什么牌坊?只要你是人,你就永远逃不开名缰利锁的束缚,乖乖认了就得了,装清高扮洒脱,*后落的下场比谁都难看。我舍不得那1000万,你知道不?舍不得。难过得眼泪在眼眶里转圈呢。不信你瞅瞅。我这套房子也不过1000万出点儿头罢了,一转眼就没了。一转眼就没了。”

他将双手朝上一举,好像要抬一个什么东西似的。这个动作完全不足以表达“灰飞烟灭”的触目惊心。好歹房子还在,没的是跟房子等值的票子,我睡他们家厨房的奢望还有戏,甭管他和他老婆睡没睡过那张台子,我反正有朝一日得在上面躺一宿。警察挺公道的,他们只没收暴露出来的非法所得。至于朱良买房子的钱是否干净,只有他自己和老天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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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良悲痛地反复念叨着那失去的1000万,像一个念经的老和尚在超度亡灵。我冷不丁打断他,问道:“你怎么那么相信马小放?”他直着脖子瞪起眼睛,用走了音的嗓子大声回答:“我不是相信那个杂种!我是相信宋小东!”

这就对了。我靠到沙发上,深深吸了一口烟,情不自禁地得意。终于让我给挖出来了。为了掩饰嘴角的微笑,我扭歪了嘴唇,跟着朱良一起骂道:“那个杂种操的骗子!”

姑娘醒了。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皱着眉头,咬着嘴唇,迷惑地望着我。我递给她一杯水。她好像在思索什么。我知道她在想昨天晚上的经历。她接过杯子,仰着脖子把水灌下去。这个动作让她的一只乳房暴露在我眼前,粉红色的乳晕造成的视觉冲击张大了我的眼睑。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我们做爱的经过了,她的衣服凌乱地摊在地板上,黑色的丁字内裤在床头柜下面,黑色的衬着蕾丝花边的乳罩在大衣柜下面。看来脱光她的衣服是一个狂乱的过程。她把杯子递还给我,哑着嗓子问:“卫生间在哪里?能洗澡吗?”我指着卫生间冲她点头。她毫无顾忌地跳下床,一丝不挂地跑进卫生间。她的光滑丰满,曲线凹凸的肉体从我跟前跃过,肩膀轻轻蹭了一下我的胸膛。我有反应。很大的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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