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小疯脱口秀|《三悦有了新工作》鄂靖文:坚持自己认为对的就可以了
哔哩哔哩(B站)正在热播的治愈成长剧《三悦有了新工作》(以下简称《三悦》)是鄂靖文从主演周星驰执导的电影《新喜剧之王》(2019)出道之后接演的为数不多的影视作品之一。她在剧中饰演三十岁出头的遗体整容化妆师周娅男。
周娅男平时既要面对形形色色的“往生者”亲属,又要照顾患有轻度阿尔兹海默病的师父刘清明,还要不时帮新人师妹赵三悦收拾烂摊子。她渴望亲人的理解,向往三口之家的婚姻生活,但她的工作得不到母亲的认可,相亲对象也避之不及。面对现实里的“难”,她从不逃避也拒绝躺平,继续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继续相亲追求幸福的生活。
鄂靖文在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表示,作为同龄人她非常欣赏周娅男的善良与坚韧、通透和不拧巴。“人只有越了解自己,才越不会拧巴。周娅男就是想得很明白的人,关关难过关关过,她挺能去承担和解决问题的。我跟她有很强的共鸣。”谈到当初没有趁着《新喜剧之王》的热度接很多戏的选择,她说任何事情都是一体两面的,只要坚持自己认为对的就可以了。
鄂靖文在剧中饰演遗体整容化妆师周娅男。
角色:欣赏周娅男的通透和不拧巴
接到《三悦》剧方和编剧游晓颖的邀请之前,鄂靖文连殡仪馆都没有去过。但她对这个行业没有任何避讳,打心眼里觉得他们的工作应该得到人们的尊重。“这个题材目前国内的电视剧还没怎么拍过,很有新鲜感。而且我个人的感觉,这个行业的从业者在日常生活中是容易受到一些偏见的。要是能把从事这个行业的这群人的喜怒哀乐演绎出来,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这次能演一个殡仪馆的遗体整容化妆师,我感到很荣幸。”
看过了《三悦》的剧本,她就喜欢上了周娅男这个同龄人。在她看来,周娅男身上两个最主要的矛盾冲突点都是由职业带来的:一个是跟母亲的冲突。母亲不认可她的工作,两人一直有隔阂。其次是她的工作环境比较单一,导致谈恋爱找对象一直不顺利脱口秀演员,“但娅男很厉害的一点在于,遇到了为难的事儿她不躲也不逃,关关难过关关过。她挺能解决问题、挺能去承担的,这是她性格上的坚韧。”
鄂靖文认为把殡葬从业者的喜怒哀乐讲述出来很有意义。
周娅男在剧中经常开解三悦和格格这两位更年轻的室友兼同事,“金句”不断。看到师父刘清明做手术恢复了记忆,却陷入儿子一家遭遇空难早已离世的巨大痛苦之中,三悦感到很迷茫,问娅男,帮师父恢复记忆是不是做错了?娅男跟她说:“如果忘掉痛苦的代价是要忘掉生活中所有的爱,那我宁愿多吃一点苦吧。”鄂靖文对这句台词印象深刻,因为她自己很认可并信奉这句话,也非常欣赏娅男的通透和不拧巴。
“我自己也想得挺通透的,不纠结也不拧巴,这一点跟娅男很像,所以我很喜欢她。”鄂靖文说穷小疯脱口秀,自己年轻时的“不拧巴”是源于性格上的“心大”。后来年纪大了经历的事儿多了,是“心大”再加上更了解自己,所以也不拧巴,“一般都是不太了解自己的人才会比较拧巴。当一个人越来越了解自己、摸清自己,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生活之后,就不会拧巴了。”
剧情:最难忘剧中父母送别儿子的戏
《三悦》剧中,周娅男和师父刘清明、师妹三悦一起见证了一场又一场的人间别离。鄂靖文印象最深的是第四集,从农村赶来的沈浪父母对年轻猝死的儿子的告别。沈浪母亲看着躺着的儿子,啜泣着用方言念叨今年攒了最好的棉花,打算弹一床新的棉花被给他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拿出一朵朵雪白的棉花……那场戏主要是饰演沈浪父母的两位演员表演,周娅男和三悦没有什么戏,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演,“他们两个演员演得很好,很有感染力。拍的时候我站在摄影机拍不到的地方,哭得特别伤心。”
目睹了这样一场告别吐槽大会,鄂靖文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世上最伤心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正常的情况都是子女送别父母长辈,悲伤归悲伤,大家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年长的人始终会走在年轻的人前头。可父母送走自己孩子的那种悲伤,却是我们作为孩子根本无法体会的。那种悲哀和痛苦跟孩子送走父母完全不可能是对等的。我就越发地感觉到,我们对父母的爱,其实远远比不上他们对我们的爱那么深沉。”
周娅男在工作中。
催泪的告别戏之外,《三悦》呈现的日常工作生活的戏份温馨而幽默。周娅男、三悦和格格三个女孩子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们之间的对话经常搞笑又毒舌。鄂靖文觉得,《三悦》的故事“壳子”是悲伤的,就不想要气氛显得很沉重。她以前演过不少喜剧,表演时会即兴在大家调侃玩乐的戏份里加点喜剧元素,希望观众观剧时能有轻松的时刻。比如周娅男刚收留三悦时,怼她穷到一个月房租都付不起了还敢硬气地辞职,随即又心软地同意她发了工资再付,还自己找补理由:“行吧,看在小狗的份儿上,它那么可爱。”这都是她自行发挥的台词。
感情:周娅男不放弃追求幸福
周娅男工作之余有两大“爱好”——做发型和相亲。相亲时她不敢告诉对方自己是在殡仪馆工作的,怕一见面就把人吓跑了,只能委婉地称自己是从事“服务行业”的。她跟法医同事陈枫之间互有好感,但两人的关系始终若即若离脱口秀,在暧昧中极致拉扯,没有明确的方向。这让她时常感到沮丧,于是继续相亲找对象,甚至还遭遇了感情骗子。虽然最终她清醒了过来设局“反杀”了骗子,但也给不少观众留下了“恨嫁”的印象。好在经历过一系列事情之后,陈枫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的爱情之路也迎来了曙光。
在鄂靖文看来,周娅男会喜欢陈枫也跟她的职业也有关。“她在工作环境里能够遇到的合适的男孩子就不多,相亲的成功概率也太低。女孩子都想找一个懂自己的人,可娅男身边这样的人太少了。陈枫跟她职业相近,至少是能理解她的、能有共同语言的。在陈枫面前她不用遮遮掩掩,可以做真实的自己。再加上他们年纪也相仿,相处下来很容易产生感情。”如果不是被殡仪馆的工作限制了交友范围,鄂靖文觉得周娅男就不一定看得上陈枫了,“陈枫一开始没有勇气直面自己的感情,明明喜欢又装作不在意,这种感情里的拉扯,至少像我这种理智型的女生是不太喜欢,也不认可的。”
周娅男在相亲道路上的屡败屡战,鄂靖文也不认为是大家所理解的那种“恨嫁”,而是她对于自己心目中的幸福生活狂热和执着的追求。因为她内心是非常希望能过上一家三口的幸福婚姻生活的,可现实是这个职业确实不好找对象。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就灰心了,想着算了不找了吧,也许还会自我安慰说单身挺好的。但周娅男不愿意服输,既然自己喜欢那样的生活,就勇敢去追求,“她认清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就朝那个方向去努力,遇到困难也不放弃。这是她很厉害的地方,也是我很欣赏她的地方。”
周娅男在相亲路上屡败屡战。
【对话】
鄂靖文:接戏的质量比数量更重要
新京报:《新喜剧之王》(2019)之后你并没有趁着热度接很多戏,或者上很多综艺。当时对自己的职业规划是怎样的?
鄂靖文:演员这个行当特别被动,是最没有办法做职业规划的。哪个演员不想规划自己越来越有名气、片约越来越多、发展越来越顺利呢?每个演员都是想这样规划的,但现实不一定是这样的。有多少人来找你邀约拍戏,是没办法预测的,所以确实是没法做职业规划的。
新京报:当演员有一部作品广为人知之后,一定会有很多的邀约找来。在那个时候你选择接什么不接什么,肯定有自己的标准吧?
鄂靖文:《新喜剧之王》演完之后确实有挺多片约的。当然了,也没有说多到全国的好片子都找到我这里来了,我也没有优秀到那个份儿上。我那个时候心里是有一点标准的。那会儿我刚拍戏出道穷小疯脱口秀,虽然30岁算年纪蛮大的了,但也还是一个新人。就拍戏来说,我也只拍了那一部戏,说不上有很丰富的表演经验,也说不上演技有多么优秀。我很想跟优秀的导演和制作团队合作,让自己得到提升。对当时的我来说,接戏的质量比数量更重要。
新京报:你也提到了演员职业的被动性,较高的接戏标准会不会让自己因此失去了一些机会?
鄂靖文:你这么说也是对的,它是事情的另一面。我一直是在找过来的工作里筛选觉得适合自己的、能够对自己有所提升的戏来接。有一些我觉得真的不太适合的,或者演完除了挣钱对自己没有任何提升的,从剧本找来就能闻见这种味道的穷小疯脱口秀|《三悦有了新工作》鄂靖文:坚持自己认为对的就可以了,就没有去接。
当然,我也可以把找来的戏都接了拍了,先挣一波钱再说。不管是这些戏是好还是不好,我都可以说是为了抓住机会多锻炼自己;但是我想挑选质量比较好的、比较适合我的、能让我学习到东西的工作呢,人家可能就会说:“你看你这两年,没拍什么戏,没有锻炼到,在那儿瞎挑什么呢?”所以任何事情都是一体两面的,怎么说都是有道理的,怎么说又都不一定是对的。那么,就坚持自己认为对的就可以了。
鄂靖文。 艺人供图
新京报:那对于综艺节目的邀约,你是怎么想的呢?
鄂靖文:综艺的话,首先我没有那么火,没有那么多的综艺邀约来找我。因为实打实地说,我又不是流量明星,人家综艺节目还是需要考虑流量的对吧?所以来找我的综艺都是偏内容向的,比如《演员请就位》,比如脱口秀《听姐说》,都还是跟演艺有关系的。如果其他类型的综艺愿意找我,那说明我有流量了,说明有很多人认识我、喜欢我了,说明我在这方面是有价值的,我会很高兴很愿意去参加的。
新京报:很多观众都评价你是认真的好演员。现在的大环境里,做一个好演员会感到比较艰难吗?
鄂靖文:我也觉得我是个好演员,至于能多好,就再走着看吧。艰难不艰难的,我觉得要看怎么比。要说跟一直都在拍戏,总有很多机会的演员比,我是艰难的;但如果跟以前的鄂靖文比呢,那就并不艰难。取决于自己怎么看这个事,怎么想这个事。希望我在这个行业能继续“活”下去吧,以后还有幸能接受你们的采访。
新京报记者 杨莲洁
编辑 佟娜
校对 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