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姐4一公节目单|怀旧“救”不了《浪姐4》
作者 | 陶 淘 苏 琛
芒果TV自制的《乘风2023》（网友多称为《浪姐4》，以下简称《浪姐4》）在经过了一周的发酵后，似乎并未在社交平台激起太多浪花。尤其是与前3季相比较，怀旧，似乎成为了这个节目仅剩的、拿得出手的标签。
节目中，不只有Ella演唱SHE的代表作之一《恋人未满》，引起三十多岁“姐姐们”的“回忆杀”。也有秋瓷炫演唱十几年前在湖南卫视大热的《回家的诱惑》主题曲《无法原谅》，以及谢娜的《菠萝菠萝蜜》，让不少三十多岁“哥哥们”直呼“爷青回”。自诩为80后“中年男人”的洛洛更是直言浪姐4一公节目单，“徐怀钰一开口，我就从头至尾跟着电视屏幕中的儿时偶像共唱了《纷飞》。”
与此同时，#品如艾莉婚礼答谢宴#、#Ella演唱出道曲恋人未满#、#高圆圆晒图为贾静雯打call#等多个颇具“年代感”的词条，也在节目播出后迅速占领了微博热搜。
但满屏的怀旧，并不能带给观众足够的吸引力，看似热闹的《浪姐4》，也还没有带火“第二个王心凌”。
“像Ella、徐怀钰这样的姐姐，本身就自带流量。说白了，只要她们亮相‘营业’，就会给节目带来流量。但在初舞台上，她们的表演给我的感觉就是‘完全没有乘风破浪’，舞蹈设计丝毫没有视觉冲击感，非常不符合这个节目挑战自我、突破束缚的初衷。”在东京工作的90后华人女生珊珊表示。
图/徐怀钰cut中，用户对她舞台表演的一些评价 来源/B站 燃次元截图
和珊珊感觉相似的观众还有很多。不少从《浪姐1》看到《浪姐4》的观众与业内人士纷纷表示，《浪姐4》非但没有“乘风破浪”，也没有“姐姐式”的表达。
“打破年龄焦虑、体现成熟女性的独立与自信……这些在第一季中可以明显感知的内容，在第四季里几乎了无踪迹。除此之外，节目似乎只是增加了外国歌手，而且也就只有美依礼芽炸出了一群二次元粉丝。”其中一位观众进一步强调。
与此同时，综N代珠玉在前的惯例，总会将观众的期待值拉高，如此一来，即便后续的节目质量与前一季比肩，也很难获得受众同等的口碑。“《浪姐4》如果没有更饱满的舞台张力，姐姐们如果无法更自如地彰显自己的性格，评分下降就是宿命。”影视制片人Lisa预测。
这就不难理解，为何《浪姐4》播出之后，芒果超媒在资本市场上的表现，远不及前几季。5月5日《浪姐4》开播后，芒果超媒在5日、8日、9日迎来了3连跌，3日总跌幅超11%。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2020年6月12日，《乘风破浪的姐姐1》开播首日，芒果超媒股价盘中涨停，收盘涨6.81%。去年5月，《浪姐3》播出，王心凌爆火后，芒果超媒股价更是连涨4日，也曾一度涨停。
由此可见，创新力不足的《浪姐4》，想要维系其在芒果TV近年来吸金王牌的地位，并非易事。
有新意，但不够戳人
在不少观众看来浪姐4一公节目单，《浪姐4》的创新还是有的，但就第一期来看，这种创新还远不够戳人。
在5月5日中午12点准时收看了节目的晓晨对燃次元表示，“这季‘浪姐’，能看出来在努力拉回第一季的水平，请来了不少国外选手，其中不乏实力派选手，这和芒果TV之前的一档节目《我是歌手》如出一辙。走过几季后，芒果TV应该是希望通过国外嘉宾，为节目注入新的活力，以试图保留观众群。”
而晓晨也确实被这种“新活力”所圈粉。
“节目中越南小姐姐芝芙带来的《红玫瑰》，虽然有语言差，但能看出来她的表演是精心设计过的，而且台风很稳，表演得也很认真。再加上最近越南鼓在短视频平台上爆红，她应该会收获一批‘路人粉’。”
与晓晨感受相似的还有珊珊，只不过珊珊“粉”的是日本歌手美依礼芽。“首先，日本选手的加入本身就是创新，这在内娱节目里并不多见；其次，日本二次元文化的受众其实非常广，从近几年B站跨年晚会的发展势头直压各大卫视就可见一斑，而Maria（美依礼芽）的《极乐净土》，在当年更是号称‘血洗B站’。”
图/美依礼芽在人气投票中断层领先 来源/芒果TV投票链接 燃次元截图
“尤其是当她以超千万的票数断层式居于打投榜第一时，总有一种她能够凭借《浪姐4》再次出圈的预感。”珊珊进一步强调。
叶子也对美依礼芽的《极乐净土》记忆深刻，“没想到在二次元领域比较出名的她能上《浪姐4》。”
只不过，在上述多位观众看来，尽管《浪姐4》有新意，但仍不足以打动人心。
“海外姐姐们震撼观众的表演，一方面说明她们确实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内娱姐姐们的表演中规中矩。”叶子表示，并不是不喜欢节目更加多元，但对于更多观众来说，还是希望看到更熟悉的华语姐姐们的唱跳可以更出彩。
除此之外，叶子还表示，虽然在《浪姐1》中，姐姐们在节目里“非常吵”，但她们都有自己的个性，在舞台上也肉眼可见地都使出了看家本领，舞台设计也是可圈可点。“而且能看到一些姐姐在努力突破自己，但在这一季，很多姐姐的个人表演秀都在‘安全范围’内，就好像在‘站桩’，舞台非常乏善可陈。”
与叶子认为“姐姐们”“营业”不够努力不同，在晓晨看来，《浪姐4》的热度远不如第一季，更多是因为观众产生了审美疲劳，“再加上一些姐姐自身流量不足，这就直接导致《浪姐4》没有像前几季一样出圈。”
晓晨还特别提到，比起热度和流量，自己更看重歌曲的二创。“在前几季节目里，都出现了很多很棒的歌曲改编，无论老歌新唱还是新歌改编，都能让观众耳目一新、大饱耳福，这也是我追《浪姐》的原因之一。”
而精彩的改编，目前晓晨还暂未看到。
靠什么打动部分人?
然而，即便网友纷纷吐槽着《浪姐4》创意不够、过于怀旧，但也正是这“怀旧”的标签，持续打动着不少观众的“心”。和王心凌一样，徐怀钰等港台歌手与演员的歌曲中，同样汇聚着大陆三四十岁“中年男人”共同的青春。
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在这些“中年男人”的学生时代，娱乐圈还是被港台霸占的时期。彼时，无论是偶像剧、刑侦剧，还是华语流行歌曲，港台都引领着华语娱乐圈的潮流。分别凭借着《公主小妹》《流星花园》《陀枪师姐》人气暴涨的张韶涵、大S和关咏荷；随着《恋人未满》《看我72变》等作品收割了一众少男少女的S.H.E与蔡依林，都成为了那个时代少男少女争相追逐的“爱豆”。
80后的洛洛很喜欢这届的“姐姐们”，“我‘粉’了瞿颖、徐怀钰很多年。记得当时瞿颖风靡大街小巷的《加速度》，以及徐怀钰的《踏浪》、《纷飞》等，不仅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回忆，更是流传到现在的金曲。”
洛洛回忆，那时候，“瞿颖们”当红的音乐合集CD，自己买了很多，甚至部分CD一直珍藏到现在。
“这届‘浪姐’我喜欢徐怀钰，就是因为有童年滤镜。”洛洛补充道，“彼时电视台在播放《天地传说之美人鱼》，徐怀钰饰演的小莲，可谓是家喻户晓，精灵古怪的外表也是深入人心。”
因此，当徐怀钰在《浪姐4》的舞台上一开口时，洛洛就跟着将《纷飞》从头唱到尾。
除了港台艺人，二十年前，大陆明星也比当下的偶像更具有国民度。观众Jason表示吐槽大会，《浪姐4》确实让自己的内心很是激动，“因为看到了我喜欢的老前辈——孙悦的回归。”
已经喜欢孙悦二十多年的Jason告诉燃次元，自己被孙悦疯狂圈粉，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几岁看中韩歌会时，从造型、唱功，再到到舞台表现力那种把控全场台风的张力，都深深地吸引着我。”
“无论是她早期的，还是转型期的作品，我都很喜欢，也买了好多磁带和CD。”Jason回忆，那时候，《好人好梦》《祝你平安》这些大热歌曲在街头巷尾传唱浪姐4一公节目单|怀旧“救”不了《浪姐4》，奠定了孙悦在乐坛的实力。
“我尤其喜欢她在1996年发表的专辑《伙伴》里的一首歌曲《感谢你》。即便是现在，每当我迷茫时，都还会听这首歌，然后被歌曲打动，让自己更有前进的动力和勇气。”
Jason本身是一名舞者，有着自己的直播间。身为舞蹈主播，为了能给观众带来一些新鲜感，他每一场直播都会准备不一样的造型，“早期直播时，我会模仿一些当红明星的表演，但却意外被观众评价‘谁都不像，只像孙悦’，这也成为了我后来模仿孙悦的契机。”
来源/Jason供图
Jason透露，自己先后成为舞者、舞蹈教练都与孙悦带给自己的影响密不可分，“这些也是优质偶像带给我的成长。”
“而如今，内娱已经很少有这种现象级歌手了，所以我很怀念那个时代。”Jason感慨。
珊珊也直言，“20年前，内娱还没有《超级女声》《中国好声音》这样的综艺节目。艺人也鲜有通过选秀的方式出道，他们更多是通过多年稳扎稳打出专辑的方式被大众所熟知，作为专业歌手的功底也更强。”
“那些年，互联网也没有如此发达，没有所谓的‘网红神曲’，音乐爱好者听歌的渠道有限，大家的喜好也相对集中。因此，那时候的一首名曲，很容易带给人‘爷青回’的感受。”珊珊进一步补充道。
《浪姐》不能只有怀旧牌
虽然《浪姐4》动了部分观众的DNA，但一档综N代节目不能永远打怀旧牌。在不少业内人士与观众看来，这一季《浪姐》，姐姐们既没有 “乘风破浪”，也鲜有“姐姐式”的表达。
“第一季时，‘三十而骊’‘无惧年龄’的口号在综艺节目中脱颖而出，郑希怡那句‘我觉得成熟女性其实没有想要赢，但是我们不想输’，都是这档综艺不同于其他音乐节目的特点。”在Lisa眼中，“浪姐们”并非削足适履，不甘于规训的表演正是姐姐们身体力行的表达，“但到了第二季、第三季，这种独立女性的轮廓，在节目的言谈与表演中逐步被削弱，第三季中，甚至已经将这些‘标签’在综艺名字中去掉。”
叶子也对燃次元吐槽，这一季的许多选手背后，都有着鲜活的姐姐式故事，但在综艺中，都没有体现出来，“她们中，有吴倩这样的单亲妈妈女性；也有孩子刚生或身为3个孩子妈妈的女性；有很飒的姐姐，也有甜美型的姐姐。但在《浪姐4》里，这些真实的人物形象都没有在节目中呈现，以至于我只能记住谁来了节目。”
来源/乘风2023官方微博 然次元截图
除此之外，这档以30+为年龄门槛的熟女综艺，出现了年龄不足30岁的吉娜，和好几位刚好30岁的姐姐，这似乎是在逐渐打破自己构建的、与其他节目形成差异化竞争的最后一道屏障。
“第一季中普遍收到好评的、破除年龄焦虑的表达奇葩说，如今在第四季中，已经成为了大龄姐姐的焦虑。”Lisa表示。
如Lisa所说，今年51周岁的瞿颖，在节目中不止一次提到了自己的年龄，并且在组团时也表达了“我虽然年纪大，但我可以努力跳”的言论。“年龄的焦虑感与节目组的初衷不断被削弱脱不开干系。”Lisa补充道。
此外，不少受访者还对燃次元表示，《浪姐4》抱着复刻王心凌的心态，是难以获得成功的。
在珊珊看来，“去年的《浪姐3》模式如此成功，节目组一定期望能够如法炮制，所以会请拥有相似人设的嘉宾，比如Ella、徐怀钰等。但Ella并非以solo歌手成名，徐怀钰出道过早，成名后沉寂多年，后期缺乏传唱度高的作品和影响力，可能难以达到王心凌‘爷青回’的效果。”
微博KOL“娱老爷”也对燃次元表示，“‘浪姐’就是一些人‘重操旧业’，是对老牌艺人的不断消耗。每一季都做得很满，到了第四季还在‘炒回锅肉’，很不容易再出圈。”
“娱老爷”补充道，就目前来看，微博热搜确实不少，但只是在这一个社交平台上“狂欢”，有很多营销成分，其它社交平台相对沉寂很多。
“当然，综N代的突破与创新，原本就是一个行业共通的难点。”Lisa坦言，“后一季想超过前一季的口碑与声量，多半需要更强的记忆点和较大的创新。”
的确，以芒果TV的另一档综艺《声生不息》为例，尽管前两季口碑都很“在线”，但第二季由于赛制、内容等与第一季相似，播出首周百度指数仅为1.5万。而在第一季，这一数字高达6.9万。
不只是芒果TV，优酷王牌综艺《这！就是街舞》系列，第五季尽管以老带新作为创新，但仍没抗住口碑的跌落。第一季豆瓣评分8.6分，但到了第五季，已经跌至6.3分……
“但 《浪姐4》又与上述综艺不完全一样。它不仅失掉了原本的节目标签，也没有足够的创新点。”Lisa谈到。
“阵容上有了美依礼芽和其他海外选手，的确有些‘汉语桥’的意味，但她们之间的互动与化学反应，并不能构成本季的亮点。美依礼芽在二次元的热度，也难以嗨翻大众。”珊珊进一步补充道。
兴许，正像许多观众与业内人士感知的，《浪姐4》已经逐渐失去了《浪姐1》的荣光。因此，芒果TV几年来屡试不爽的“浪姐效应”，在资本市场上也不再灵验。
虽然《浪姐4》乘着《浪姐3》的人气之风，在开播前就获包括金典、合生元、德芙等10个品牌在内的超过10亿元的赞助，与《快乐再出发2》持平，成为今年以来各大综艺平台赞助商最多的综艺之一。
“但这仅仅代表其上一季商业价值在本季的延续。毕竟，综艺的招商效应具有滞后性，《浪姐3》最初遇到的招商困境，折射的正是彼时《浪姐2》人气下滑的困境。”Lisa分析道。
而在能够体现本季表现的、实时的股价走势上，《浪姐4》并未给芒果超媒带来积极的表现。连续3日下跌，与刚刚过去的第三季，王心凌让原本股价下跌的芒果超媒，净赚了66亿元相比，相差甚远。
“这也意味着《浪姐4》对会员收入的提振，或许同样有限。”Lisa对燃次元表示。
开源证券报告显示，《浪姐1》创造的商业收入规模大约在10亿元左右，其中，广告收入规模在4.55亿元左右，节目对会员收入的拉动高达5亿元左右。
“可见《浪姐1》的商业化收入中，会员收入占比很高。如果口碑持续下跌，《浪姐4》的会员拉新收入在综艺收入中的占比，或会明显减少。”Lisa强调。
而这，或许也可以进一步佐证，仅靠“怀旧牌”远不足以“拯救”《浪姐4》。
*题图及部分内文配图来源于视觉中国。
*文中晓晨、洛洛、Jason、叶子、珊珊、Lisa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