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李诞身边一堆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帮他的人!从《一年一度喜剧大赛2》说起。
李诞特别欣赏“胖达人”的土豆,那种欣赏近乎于讨好。
虽然他平时一说话,先眯起小眼睛来笑,但看多了他的节目就知道,他怼人常用的手法就是于无声处笑里藏刀。
他是一个骨子里骄傲的人。
但他对土豆的喜欢就毫不掩饰。
从第一季,他看到胖达人的作品《大巴车上的奇怪邻座》就入了坑,仿佛看见天才之喜,还把自己“搞过”漫才的糗事当众说出来调侃,之后土豆、吕严的每一个作品,他几乎都捧了。
第二季胖达人2的《代号大本钟》不入评委的心,评价走低,在点评第二个节目《进化论》之前,李诞还为他们找补了一把,帮他们进一步降低观众的预期,看得出紧张和关心。
但就是这样的时时关注、处处体贴,胖达人的两位领情吗?好像没有。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线下关系如何,但是在播出来的画面里,胖达人的两位都平平淡淡,以“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应对,对李诞连过多的客气都没有。(你非要说很熟悉没有必要,我也不能反驳,只是感觉不像)
李诞主动提起过,自己在上海办专场,土豆想去看,但不好意思找李诞要内部票,宁愿打算买黄牛票,一问票价三千八,最终没买。
不是那个专场不值得票钱,而是李诞作为朋友还不到让他打破底线。
李诞的求贤若渴在节目上表现的已经是人尽皆知。
上一季示好周奇墨,这一季是毛豆。
笑果有那么缺人吗?笑果没有那么缺人,笑果有大批喜剧人才,但是脱口秀大会需要大量新鲜的人进入,扩大行业从业人员规模的基本盘,烘托氛围环境,才能搞出话题和热度。
从这个角度,奇缺,也缺奇。
这一季的脱口秀大会,评分降到了5分,总体来说原因就是老人的创作瓶颈、奇葩的赛制和停播控评等诸多因素,搞成了现在这样子。
这一季看到最多的就是李诞的无奈、无力,取代以前更多仰天大笑的,是现在的频频低头自嘲。
连《脱口秀怎么办》都没有露出那么多疲态,他还开心地在舞台上和建国肉食演漫才,这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到底怎么了?
谐音梗、内部梗到处泛滥,新人昙花一现,老人苦苦挣扎,哪一个问题都是对李诞从前的坚持的沉重打击。
李诞被困住了。
2
几年之前,他先把脱口秀人才变成朋友,再把朋友收进笑果,再用自己的才华、魅力和已经取得的影响力笼络人才,带着大家往前走。
他一直没停止在脱口秀初心理想和现实广告商务之间寻求平衡,他好像也是在回应池子的质疑:不妥协和完全妥协之间,也是有中间路线可走的。
完全妥协了,内容会烂,人心会散,队伍会散;不妥协,坚持就很艰难,行业不兴旺,人就不愿意来,脱口秀就永远是小众的、角落的自娱自乐,就没有定义行业标准的话事权,资本无法进入,利益无人谈起。
每年脱口秀大会都有出圈的,但是笑果孵化出了网红脱口秀明星,公司得要把他们推出去破圈挣钱,这既是公司更大的未来,也是给后面的新人打榜样吸引更多的人才。
这也是纯粹者池子反感和抗拒的,他认为这样搞坏了脱口秀。
现实好像在回应池子当年的“叛逆”。眼看着一批又一批演员出名了,可也只有徐志胜王建国庞博等少数人能去别的综艺一两季游,热闹综艺常驻的更是只有王勉,其他人要么只能陪衬一季要么频频飞行,而且他们在其他节目上,干得都是跟脱口秀甚至喜剧无关的事。
似乎,李诞的魅力和影响力也在下降。最直观的体现就是第五季脱口秀大会,吐槽李诞和笑果的人多了。
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小佳。碍于身体原因,公司给小佳接不到商务,但是已经把人招进来了,就物尽其用吧,于是笑果给小佳制定了拍阳光视频的KPI。这事是小佳是当梗来说的,但是观众也明白,小佳本心不愿意。
让人意外的是呼兰,如果是“朋友很熟了不坑别人就坑你”的逻辑也能解释,但是李诞不止是朋友,还是笑果管理层和他们直接的管理者。从这个角度说,他们的不满已经憋不住了。
在中国脱口秀不那么商业运作、不走综艺的团体,也有一个范例,那就是单立人,但是单立人的周奇墨也得靠与笑果合作才能“增值”。
李诞开创了中国脱口秀的一个小时代。这非常了不起!
李诞急于探索的是脱口秀在他手中飞升后的后续落地,是让更多人看到希望地跟随,不只是一季出彩的节目。
可惜到这个地步李诞已经力不从心,但也没有第二个人能站到他身旁,他有一堆陪他喝酒的朋友却没有能帮他的人。
3
李诞上过马东的《奇葩说》,如今又参与两季《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给人的直接观感受他在别人的节目上是真的很开心。
因为他不必为节目负责,不用带着压力做节目,可以单纯地欣赏作品的巧妙与得失,他接梗抛梗的水平比大多数选手都厉害、专业,他和马东的默契好到仿佛心有灵犀。
他和宋木子还贡献了空中接吻的名场面。
而这些在脱口秀大会上,看到的少了,他得主持大局,得带领领笑员“领笑”。
他很谦虚,说米未是他的大学,事实也是如此,他学了马东很多办节目的好招儿。
但是,他也在马东的节目上估计也看到了自己的困境——
他的人很难破圈、跨行业生长。
单立人无论是上季还是这季,都给《一年一度喜剧大赛》输送了不少喜剧人才,上季最瞩目的就是编剧六兽,这一季的刘旸、李逗逗。
更牛的是,单立人也给笑果“培养”了大批人才,但最好的、最顶尖的,笑果挖不走。
甚至,从笑果离开的员工也有大放异彩的,如宋木子、合文俊、李飞。
还有最值得一提的——李雪琴,脱口秀大会可以说给她开辟了新的人生。
而第一次参加《一年一度喜剧大赛》胖达人更是直言,作为漫才组合,他们在档期冲突的时候,选择了《一喜》,没有选择第四季的脱口秀大会。
李诞的困境,是笑果的发展模式决定的。
在网络上办脱口秀综艺,一年至少两档节目(以前是《吐槽大会》和《脱口秀大会》,今年是《怎么办脱口秀》和《脱口秀大会》),就可以把一个优秀脱口秀演员的几年的积累榨干,然后这个演员经历透支、创意枯竭,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元气。
强如周奇墨去年决赛也只能打内部梗的擦边球。
但是,一个月的节目播完了之后,怎么办?送红了的演员去上综艺,接商务;没红的继续熬着。
网络综艺和线下演出不一样,网络受众面太大,自媒体传播更是推波助澜,已经讲过的段子特别是好笑的段子,早就被二次、三次传播传烂了,内容进一步推广的价值对长笑果来说意义不太大了 。但线下演出则受影响就小得多。
可能这也是单立人坚持坚守线下模式的原因。
笑果呢,为了应对困境,只能大力挖掘人才的潜力,把幕后的编剧也一一推向舞前,如鸟鸟。
当年《今晚80后脱口秀》是一堆人喂一个王自健,但现在大家都有机会走红,就像那句口号,“每个人都可以说五分钟脱口秀”一样。
只是,尝过走红滋味的创作型人才,还能安静下来,殚精竭虑忍受寂寞搞创作吗?连程璐这个首席总编剧的私人生活都被拿出来反复在舞台上曝光以提升节目热度,他们对脱口秀的热爱之心,还能坚守纯粹吗?
挤奶式的模式,让人才快被用烂了!
我不相信李诞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因为他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即使名利双收了,李诞还在坚持着文字创作、出书,那就不是钱的事。
李诞是个伪装起来的理想主义者。
4.
上半年,发生在李诞身上的最大新闻,是他退出了笑果董事会。
各种猜测都有,有人说他开始退了,有人说他在公司失势了,声音很多。笑果官方给出的说法是:让李诞去更专注内容创作。
而退出了笑果董事会的李诞,却开了三家公司,是100%的持股人,大有一种想自己玩的感觉。
真相到底如何,外人无法得知。
只看今年,笑果和李诞挺难过,上半年因对疫情发展预估和应对不足,被困了在上海,下半年干脆远离了大本营,跑去了青岛,一口气连着录了两档节目,像是发狠。
让他更难过的可能是,每天早上醒来,周围都是一群依靠他的人,却没有能帮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