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开放麦在哪看|脱口秀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2019年，我结束在拉萨的漂泊生活，来了上海。
彼时的中国脱口秀，是个小众到不能再小众的行业，除了李诞和池子，没啥出圈儿的脱口秀演员。
那时候，笑果还不叫笑果，叫噗嗤，一个很形象的名字。
就是不知道，是“噗嗤”一声笑出来，还是拉出来。
那时候的开放麦，9.9一张票，精品秀60/80块。
呼兰在段子里说他9.9随便看，是真的。
当时笑果的工作人员也挺客气，我买的9.9开放麦，临时改了时间，人家还专门打电话，好言好语地通知、退票。
那时候脱口秀大会才办到第二季，那一季的大王……不提也罢。
总而言之，那是个中国脱口秀的蛮荒，或者说纯粹年代。
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看脱口秀的。
那会儿，脱口秀的线下演出一年一度喜剧大赛，基本上也就北京和上海有。
也是来了上海之后，我才知道可以去线下。
毕竟之前《今晚80后》《吐槽大会》啥的也都看了不少，多少算个忠实观众。
我看的第一场，就是笑果的主打秀，嘉宾有梁海源和程璐。
我那会儿在一家新媒体公司做文案今晚开放麦在哪看，办公地点十分的灵活多变，出租车上、地铁上乃至于脱口秀现场。
我那时写稿子用的还是个游戏本电脑今晚开放麦在哪看|脱口秀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又大又扎眼。
那天，我坐在前排，时而抬头听听段子时而低头改改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现场搞创作去了。
充当主持人的梁海源一眼就看中了我，多好的素材啊，然后疯狂cue我互动。
我这边刚被台上的段子给逗笑，屏幕那头老板的改稿需求就过来了。
一想到这么欢乐的场子，我还要带着老板这种脏东西来看，真的很难笑得出来。
然后看着我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台上的梁海源更欢乐了，妙梗连珠。
那会儿的观众也比较纯粹，不像现在的观众，都是带着梗去的，生怕主持人不cue自己。
有观众被互动，也都比较害羞，这样反而贡献出更多笑料。
那是我正儿八经第一次看线下脱口秀，感觉很神奇。
尤其是台上的梁海源，之前在节目里看，也就平平，谁知道线下那么好笑。
跟线上不同的是，线下可以讲脏话、可以讲两性、可以讲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屎尿屁。
谈不上有多好，但确实够原汁原味。
打那之后，我隔三差五会去看个线下脱口秀。
笑果在上海的大本营叫山羊goat，是一家专门做脱口秀的酒吧，外面有个小吧台卖酒，里面的场子讲脱口秀。
地方很小，但氛围很好。
承那会儿脱口秀还没有大火的福，票还没有那么难买，什么程璐、梁海源、庞博、呼兰……基本上都能看到。
这些人，你现在再想看，先不说两三百的票价贵不贵，关键是根本抢不到。
说到庞博，还有个很尴尬的小故事。
那是2019年12月底，我刚结束差不多两三个月的封闭式复习，仿佛一个刚刚拥有社交和语言能力的原始人，跟人交流十分障碍。
那天去山羊看开放麦，演出还没开始，就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喝酒。
刚好庞博就在我对面坐着。
我之前还挺喜欢庞博的段子，尤其是他在《脱口秀大会1》里面那些程序员段子。
当时多少算见着个偶像了，我心情就比较激动，想着怎么跟人家搭个话。
结果我坐在他对面，盯着他足足两三秒，憋出了一句：
“你怎么在这儿？”
庞博也懵了。
他在说啥？我应该在哪儿？我是谁？
但作为一个从不让梗落在地上的男人，庞博还是把话接上了：“对，我不应该在这里今晚开放麦在哪看，我应该在车底。”
然后尴尬地走开了。
我一个人坐在原地，脑子里仿佛一团浆糊。
我刚才，到底是说了个啥？
结束的时候，在楼道里又碰见了庞博，想着来都来了，厚着脸皮上去问能不能合个影。
庞博也很爽快，“来来来”，然后在我举起手机的那一刻，立马调整出了一个热情爽朗的笑容，和我那张胖脸，一起被定格在了画面里。
一直到回家躺在床上，我依然想不明白，我为啥会在人家自己的场子里问出“你怎么在这儿”这种话。
有种脑干缺失的搞笑。
再后来，一切都变了。
脱口秀这个本来新兴而小众的行业，一下子火了。
观众们开始知道这个东西叫脱口秀，接受了这种表演形式。
脱口秀演员们开始上各种综艺，进军演艺圈儿。
杨笠吐槽男人的梗，庞博英年早婚的热搜，程璐思文离婚的新闻，王建国和李雪琴的cp，何广智和徐志胜的cp……
热搜上越来越多的脱口秀演员，代表这个行业真的火了。
跟之前最大的区别是，笑果的票更难买了。
自从《脱口秀大会3》火了之后，我就再没有买到过笑果任何演员的任何一张票。
本来在酒吧演，现在在剧院演。
本来一百多的票，现在卖两百八，三百八。
据说黄牛已经给炒到了800一张。
对我们这些老观众来说，倒也没有什么怨怼之心。
毕竟谁都真心希望自己喜欢的东西，发展的原来越好。
脱口秀演员能有更大的舞台，脱口秀的票价能更贵，演出能更多，这当然是好事。
买不到笑果的票，可以去买其他脱口秀演出的票。
脱口秀这个行业，真正破圈儿的厂牌只有一个半。
一个是笑果，半个是单立人。
这两个厂牌的破圈儿，更多依赖综艺节目的曝光。
但在线下，实际活跃着的脱口秀厂牌还有很多，比如上海，光我知道的就有十几个。
尽管综艺节目上的脱口秀，后来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娱乐圈化，慢慢变得不像脱口秀了，但不得不说，这个节目确确实实让这个行业更好了。
这些脱口秀厂牌基本上不了什么电视，但活跃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也同样拥有着庞大的观众群体。
有人靠脱口秀成了明星，有人靠脱口秀养家糊口，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这两年，舆论又开始变了。
当那些大火一时的东西逐渐被遗忘之后，大家突然发现，火的那些，其实跟脱口秀没有太大关系。
那些cp、那些梗、那些热搜，本身就是娱乐行业的一部分。
只不过，现如今轮到了脱口秀。
而脱口秀本身，始终都是那个野性而地下的艺术形式。
靠着它上电视，固然风风光光，可也要承担这种风光的代价。
本质上来说，它和那种名为脱口秀、实为单口喜剧的艺术形式，已经关系不大了。
老实讲，我之前也想过去讲讲脱口秀。
没有什么宏大的目标，唯一的想法就是万一火了呢？万一呢？
咣咣写了一千多字的稿子，报了两个上海的开放麦。
好不容易排到我，脱口秀就出事儿了。
上午统计上台人数，下午主理人在群里发：“今天下午开放麦取消。”
怎么说呢，借用杨蒙恩的一个段子：
“遍地是大王，短暂又辉煌”。
我又想起2019年，我刚来上海，挤在山羊goat那个很小的场子里看脱口秀的场景。
这些年，好像一切都在改变。
但仔细想想，其实，什么都没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