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才有家剧情介绍:专访《巢》导演秦潇越丨当我望向你,镜头成了双向的“巢”

剧情介绍 admin 1年前 (2023-08-06) 129次浏览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有你才有家剧情介绍:专访《巢》导演秦潇越丨当我望向你,镜头成了双向的“巢”

片长:90分钟

又名:Nest

剧情简介:一个立志做文物修复的三十岁上海青年房君睿,在一次纪录片放映会后,邀请导演进入家里拍摄他郁郁不得志的心路历程,却被父亲在镜头前打击教育。父亲认为,懒惰又不愿接受现实才是导致儿子人生越来越失败的原因。沦为医院的一名保安,房君睿交不到女朋友,抱怨命运的不公,甚至开始质疑他的宗教信仰。镜头成为他倾诉内心痛苦的一个出口,也记录了一家人的痛苦纠葛。父亲的祖辈当年通过买办生意发家,母亲的家族也曾风光一时,如今一家三口蜗居在市中心30多平米的老公房里,细数过去的辉煌和对未来的迷茫。教友杨光和导演的介入,让房君睿又看到生活的希望。他的命运是否会因此改变?·《巢》获得第十七届FIRST青年电影展最佳纪录长片荣誉。

有你才有家剧情介绍:专访《巢》导演秦潇越丨当我望向你,镜头成了双向的“巢”

导演简介:秦潇越

2012年本科毕业于美国波士顿大学Mass 专业,2014年研究生毕业于香港浸会大学 for TV, Film, and New Media专业。2013年的夏天,我独自一人环游中国,拍摄一路上陌生人的生活理想,制作成了我的第一部影片《世界与我》。2016年在上海放映时,有一位观众留到了最后,他成了我第一部现实题材长片纪录片的主人公。刚接触到影像的时候,我曾立志要用影像去传播爱与信念。但在拍摄《巢》的过程中,我逐渐意识到,当影像无法治愈的时候,展现苦难本身也是一种对内心的关怀和拥抱。目前正在制作中的项目有长片纪录片《夫妻一场》(剪辑阶段)以及系列纪录片《去哪安家》(拍摄阶段)。另外,还有作品《在鹤岗安家》《何大的乌托邦》《我遇见的人》。

双向的 “ 巢 ”

WOMEN DOCU:影片好像不是在讲一个有起承转合的故事,更像是呈现一种被困住的生活状态。直到影片结束,也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得到解决,没有修完碗、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家庭关系没有缓和、没有恋爱结婚,房君睿的生活好像被困在了同一天。但是在影片的最后,在这样一个好似没有终点的故事中,影片的结构发生了改变,开始展现出拍摄这个故事的纪录片导演自身的困境。从拍摄对象遭遇的生活困境到纪录片导演拍摄此片遭受的困境,影片这样的结构呈现是怎么构思呢?

秦潇越:我这个片子身上投入了太多的个人情感,不光是主人公被困住了,其实我也被困住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样去讲述一个关于他的故事,而且在这个人物故事里,我已经很难完全把我的情感给剔除掉了。在我们拍摄的过程当中,他的心理依赖是非常强的,前面几次拍摄都是卡用完了或者摄影机没电了才走,走的时候他还会再拉着我们说很多很多他的困惑。其实主人公跟他父亲的内心都非常孤独,有一个镜头、有一个导演进到家里面来,他们都是会很想要在镜头面前去证明自己,去证明他们的观点是对的。所以这个时候镜头的存在本身就不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了,已经被拖到这样的情境里面了,包括导演本身。我觉得对于我和房君睿来说这个拍摄是一场非常惊险的冒险,我们都是机缘巧合闯入了这样一场合作,当中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在创作过程当中,前前后后六年时间对我的个人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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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是从16年4月15号开始拍摄,拍了大半年后我开始做噩梦,我很害怕真的拍到他自杀的过程有你才有家剧情介绍,那个影响对于我是无法承受的,所以我当时就觉得不能拍下去了,我要停止他对于我个人生活的负面影响,所以就不拍了,11 月份结束了拍摄。

有一次我们约好时间,我都已经走出我家小区大门了,背着很重的设备,我走在路上都能够预见到今天会拍到什么,就是我去,然后他爸又要说他,然后他又在那边反驳,之后他妈妈又过来说你们不要吵啊什么的,我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拍这些东西,也没有更新的东西出现,而且又让我进入到非常压抑的情绪当中。虽然我当时是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人物,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去继续,而且我也太不想要让他对我生活造成太多的负面的影响,所以我就停了,停了大概有8个月,又重新开始拍摄。

我再去找他的时候他是欣然答应的,我很好奇,在片子里也有问他为什么会同意我拍摄?很多观众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在镜头面前去这么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家庭矛盾,呈现自己内心的脆弱,或者讲一些可能很明显会让别人对他有偏见的言论。我觉得他内心太孤独了,他想要抓住这次机会被看见,然后被理解。

但是到后面一段时间我会觉得我也不知道在拍什么了,拍的一直是在吵架,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情节。片子要有结构、要有变化、要有人物,这个故事要有高潮、要收尾,但好像这个片子都没有,如果说要有一个很大的变化,我觉得是导演对这个片子的认知的变化,那我就觉得我可以把我作为导演的立场也放进去,就是我要离开他,要离开这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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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片子是拍摄者跟被拍摄者之间的一场冒险。房君睿需要面对在银幕上呈现这一段人生,我需要面对观众对这个片子的不同观感。其实我作为导演也在被凝视,我的心理压力不单单来源于害怕他真的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其实也来自于我觉得我跟他很相似。如果这个片子做不出来,我也会变成和他一样。他是修碗好多年修不出来,我这个片子好多年也剪不出来,其实一样的。就是自己觉得很擅长、很想要做的事情,你却没有做出来,这个感受压在心里很多年是很糟糕的体验。大家说他巨婴、说他啃老,其实我也是,我也没有办法通过做我喜欢的事情去生活,很大程度上也是要靠家里支持的。这个其实就是很大的心理压力,你都自己没有过好你自己的人生,又凭什么去给别人的人生发表指导性的意见呢,这是长久以来的发自灵魂的拷问,是很折磨人的。

站在暴风眼中心的纪录者

WOMEN DOCU:影片的起因是房君睿的邀请,那您又是为什么想要拍下去呢?

秦潇越:我跟主人公房君睿的相遇比较偶然,他是我第一部影片《世界与我》的观众,《世界与我》是我在大学毕业后,自己一个人坐火车环游中国,采访一路上遇到的陌生人。片子里采访的大部分都是些草根人物,有洗脚妹、火车售货员、乞丐、背包客,我之前设想的是想要拍一些很现实的东西,但其实拍出来还是很美好,我觉得《世界与我》最终想要表达的是鼓励大家过自己理想的生活。

《世界与我》在上海放映结束之后,房君睿就走到我的跟前,告诉我他想要做文物修复,这是他理想的生活,但是苦于现实的原因,不足以完全支撑他去做理想的事情。所以我当时想要拍一个小短片去帮助他,比如帮他找到一个对口的工作,让更多的人知道上海有这么一个想要做修复但是郁郁不得志的小伙子。

但是后来第一次到他家里拍摄,父子俩就在镜头面前非常激烈地争执,让我意识到这个片子不可能按照我最开始预想的方向去发展,这也不是一个我可以帮助到他的事情,我不被他的情绪影响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前面几次拍摄他都在镜头面前表达了自己想要轻生想法,他不一定真的有抑郁症,但他确实是在非常抑郁的状态下被困住了。

从一定程度上说,我觉得我遇到了非常好的人物,儿子和父亲甚至是妈妈,他们在镜头面前都毫不掩饰地去展现自己内心的痛苦和困惑,这对于拍纪录片来说是非常非常难得的,我也非常感谢,或者说有点意外他们的这种信任度,可能是我没有给他们很官方的感觉,没有那种很标准化的纪录片导演的姿态,才有了这么近距离记录的可能性。

但是在我觉得我们对彼此都是有所求的,可能他们觉得没有什么人真正的关心他们,然后出现了一个导演,时不时会问他今天会做什么呀?这种嘘寒问暖可能比较虚伪,但是因为要拍片子就必须要了解他们的计划和安排。这种交流可能在他们每天日复一日的生活里面会是一种希望,至少有人在倾听他们的故事。我觉得这是他对我所求的东西,是他在我身上获得的东西。我对他们的所求是希望可以通过他们拍一个家庭内部更深层关系的纪录片。虽然我的情绪受到了他们很大的影响,但是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刺激的事情,拍摄这样子人物,处在这种矛盾纷争的暴风眼之中,真的是太刺激了,拍纪录片要有一定的冒险精神,要非常非常开放自己。

与拍摄共生的主人公

WOMEN DOCU:在我看来,拍摄这件事情跟房君睿可能已经形成了一种共生关系,他非常依赖这种关系,摄影机的存在成为他社交资本,有人在拍摄他的生活好像能证明他是个“不一样”的人,好像能满足他作为一个“自怜又自大的矛盾冲突的综合体”愿望。但分开的时刻必须由你来做,这个片子必须要结束。结束的时刻是怎样的呢?

秦潇越:结束的时候他还是有点不舍得,他说他前段时间刚打了自杀救助热线,其实我觉得他这是一种挽留,他觉得自己的状态还是很差,还是需要关心的。但是他也意识到朋友杨光也不能够真正的帮助到他,甚至还成为他的心理负担,杨光会非常直白的指出来他的问题,但他可能不接受,反而关系会变得不好。其实在这个影片里面,或者对于这个人物来说,有两个人出现在他生命的这个阶段,他自己说觉得像是天主给他的安排,是过来帮助他的,一个是杨光,一个是导演。

这两个人物的进入其实都是有一定的背景的。杨光去帮助他是基于他们共同信仰的基础。我去拍摄他,是建立在我们一起合作完成这样一部影片的基础有你才有家剧情介绍,其实说到底拍摄者跟被拍摄者其实就是一种合作关系,或你说难听点是一种相互利用关系,不管是什么关系,就是有一种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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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和杨光的关系中,他对于天主的认识是从哲学的层面、人生的意义、命运这些层面跟杨光探讨宗教,但是杨光觉得宗教本身就是更高的视角,杨光是站在宗教的视角上去跟他谈,一旦杨光发现房君睿并不是真的信仰宗教的时,他们维系关系的核心就已经断掉了。我也是一样的,我们的关系是建立在拍摄合作完成影片的基础上,当影片要结束的时候,我们的联系必然会减少,甚至就是没有联系。我觉得这是很残忍的一个地方,但是没有办法避免,其实也没有必要一定用非常消极的态度去看待这个事情,因为每个人的生命里面都会来来往往不同的人,在相处的这几年里,确实是做到了心理上的陪伴。我觉得纪录本身也是一种关心。

残酷的乐观主义

WOMEN DOCU:在影片中房君睿说,永远不可能通过他拍一部励志片。这句话点醒了作为观众的我,原来我也在抱着励志故事的预设看待他的人生啊。可现实可能就是明天在重复着昨天,累积而成的失落与失意并不会寻找到出路,面对这样的现实,要求一个失去乐观能力的人强行乐观励志,这本身就很残酷。从这个意义上讲,拍摄这样一个“无法乐观”的人就体现出人物纪录片自身所面临的存在主义式的困境。

秦潇越:我之前最开始想要做一个励志片,拍一个理想青年郁郁不得志的故事。这样一个人设的打造其实是不对的,因为这个人物是在痛苦当中的,当你看到了一个人的痛苦,你还要去硬是做出来他的正能量,这种歌颂其实是对他更大的一种伤害,是忽视他真正的感受,这是更加不对的。所以我觉得就去拍他们的痛苦,让他们的痛苦被看到,这才是一种更大的关怀。我觉得导演有的时候也是很脆弱的,特别是还没有很多作品,比较年轻经缺经验的导演肯定是比较脆弱的,也容易受到拍摄对象的影响,所以这个时候要放平心态,要能够跟拍摄对象保持一定的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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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自己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跟拍摄对象之间的距离很难控制,因为你要拍他,你必然会希望他对你信任,那他对你信任,就必然会依赖你,而且你已经知道了他内心真正的痛苦。可是作为导演,又不想要让自己的个人生活完全陷在他的情绪里,所以肯定会跟他有一定的距离感。但是拍摄的人物通常都是很敏感的,所以当他感受到这种距离感,然后又觉得自己把所有东西都掏心掏肺的时候,他要去接受这种差异,我觉得这是非常非常残忍的。拍摄对象心理上面会对我比较的依赖,他把我当成一个关系很近很近的人,但是我的认知是我们关系很近的基础是建立在拍摄之上的,我的个人生活可能还是会有所保留,会有一定的距离感,但是当他察觉到这种落差时会比较难接受。

另外我觉得大家对于什么是纪录片会有一个既定标签在,觉得它要有一定的社会责任心,或者一定要关注某个弱势群体,或者要发现不太被了解的某个群体,它有要去发现和去看到的使命感。但其实我在做这个片子时没有任何的使命感,我纯粹对这个人物感兴趣,而且我会觉得他是对于我人生的一个挑战。

大部分的观众可能对于什么是一个好的纪录片会有自己的预设在,所以可能在看到这样一个非科班出身的导演做出的自我内心探索跟拍摄对象的情感纠葛缠绕在一起的、结构不是非常明确的影片,会觉得非常不适应。但是我觉得这个片子一定是让大家看完有很多的表达欲的,我觉得这个就已经很好了。

拍纪录片还有一个感受是,人最好的状态其实就是萍水相逢。深入交流之后,可能有一定的风险,会发现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片荒原。拍纪录片我觉得是可以给观众一个拥抱的,但是对于拍摄对象而言,你永远会有一个时刻是要从他的生活里抽离的,你用他的故事去给了更多观众拥抱,但对于他而言,他其实是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你的镜头面前,有可能会是一种伤害。换位思考,我觉得在我镜头下的这些人物都非常勇敢。可能是我给人的状态让别人没有心理负担,会愿意跟我去交流。而且其实我也确实是真的对他们的生活感兴趣,我总觉得人性中每个人的共性是大于一些特性的。我也很感激现在以一个独立纪录片导演的身份去观察这个世界,去认识不同的人。

摄影机作为第四名家庭成员

WOMEN DOCU:摄影机之于这个家庭的存在意味着什么?您又是如何看待自己进入这个家庭后自己在其中的位置呢?片中有一个我印象特别深刻的片段,是房君睿即将要跟他父亲发生冲突,您当时就直接说“不要急,不要急”,可能冲突这是所谓的“看点”,但是在冲突即将要升级的时候,您会出面劝和,在剪辑的时也丝毫不避讳您自身的出现,这是为什么呢?

秦潇越:可能因为我在做纪录片导演这一块心理还不够成熟,那次是第一次去他家里拍摄就遇到这个情况,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是抱着另外一种预设去拍他们家的,但一下子就被这么强势的对话方式被震慑住了。而且我本身也不太有明确的作为导演的身份的认同感,当时我还是本能的反应,那个时候我就不是一个导演了,我就是一个被震撼住了的旁观者。我的相机就挂在脖子上,我也不知道还要不要拍,还是向前去阻挡还是什么。他们两个人在吵架的时候,房君睿说话时会把头转向我或身子侧向我,他可能还有一种想要向我求助,或者甚至是让我去评论的那种姿态,所以我没有办法完全把自己剥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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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场景是,他没带钥匙,敲门影响到邻居被邻居骂,然后他进门之后就责备他的父亲,说是因为父亲耳朵不好没听到敲门声,然后我就很气不过,我就觉得那你带好钥匙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指责你父亲呢?这很明显是你声音太响了,影响到别人,下次带好钥匙就可以避免掉这个矛盾了。然后我就克制不住站起来跟他说这个话了,他可能也没有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这个场景发生时摄影师也在,我觉得摄影师也很重要有你才有家剧情介绍,纪录片的摄影可能就相当于半个导演。如果作为传统的纪录片,可能摄影师这段就不拍了,毕竟导演都已经站起来讲话了。但他还是拍了,之后我在后期的时候我后面那段给裁掉了,只留下来父亲跟儿子后面的对话,那个构图上面就会感觉有点怪怪。我想表达意思是,很多时候,我们会去考虑作为一个导演要介入到什么程度,或者说这个影片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这都是在事后有了情感余地再去做判断的,但是在当下,在那么剧烈的家庭矛盾之下,就身处风暴眼里面的时候,很多都是本能的反应。

成为一个比较成熟的导演之后有你才有家剧情介绍:专访《巢》导演秦潇越丨当我望向你,镜头成了双向的“巢”,或者对于这种矛盾纷争更习惯了之后,可能才能够有余地去考虑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就远远的拍,保持距离。但我觉得这个片子可能不一样的地方,或者说观众喜欢的地方,就是我作为一个不成熟的导演,在一次非常偶然的拍摄中,闯入影片中,跟拍摄对象一起完成的一场心理上的冒险。

还有一方面,如果我不进入的话,这个故事就不存在,确实是镜头激起了他们心里的不满,才有了这种争执,这个故事就是从争执开始的。等拍摄到后面其实会拍到更多、更平静、更平常的生活的状态、很平常家常聊天。因为他们对镜头已经很习惯了,不再因为镜头而引起矛盾。最开始因为镜头的闯入,他们两个人(房君睿和父亲)都想要在镜头面前证明自己有你才有家剧情介绍:专访《巢》导演秦潇越丨当我望向你,镜头成了双向的“巢”,被激起了矛盾。

这个片子有很多的层次。最基础的一层是关于理想与现实的,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能够过理想的生活?可能家庭对他的影响很大,然后就会反思,没有一个父母把孩子生出来的时候是想要让他处在现在这种状态当中的,那他是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个家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又跟整个社会变迁有关系。在过去,不管是妈妈那边的家族还是爸爸这边的家族,在当时的上海都是有头有脸、能在上海立足的家族。这其中又涉及到城市的变迁、城市人口结构的变化。他妈妈说过一句,就是那些辛苦钱都是外地人赚的,上海人赚不了这个辛苦钱。上海需要年轻血液,需要真正为上海这座城市去打拼的人,这些人才能够立足在上海,那像他们这样子的家庭就要去购买经适房,就被迁到城市的边缘了,这个是一个自然的选择,城市需要发展,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有就是我们国家这几十年来的发展变化是非常非常剧烈的,你可以非常明显的看得到,一家人的精神追求是在的。比如说父亲喜欢画画、喜欢诗词,他自己是会写诗词的,然后房君睿他喜欢的也是古董文物修复这种,然后他妈妈其实也很喜欢看书,其实我们是有拍到她看繁体竖写字的唐诗宋词,但是后来删掉了。我觉得他们的精神追求都停留在过去,但是他们在现实可能遭遇各种社会变迁、历史事件,然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我觉得这个片子的层次很丰富,观众不一定要思考到这么多层次,某一个层次能够跟观众产生一定的共鸣就够了。这也是我觉得剪辑很难的地方,这虽然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上海家庭,可是通过这一个家庭所反映的东西非常深远。所以这个片子蛮耗费我的心力的,想表达的东西确实也很多。之前也有老师给我建议说,纪录片它太需要人生阅历,不同的人生阅历看到东西不一样,剪出来的东西也不一样,他建议说这个东西再放个几年,回头再去剪一个版本,可能就又完全不一样了。

我自己拍摄跟观看的过程当中,会联想到很多我自己身上的问题,很多观众其实也会联想到自己的家庭,可能ta们的父亲跟ta们说话的口气与影片中是一模一样的。这其实是一个时代所造就的交流方式上的割裂,所以我希望观众不是只停留在对人物的指指点点,可以更多把它当成一面镜子去映射到自己身上的问题,但是如果没有让观众思考到这方面,可能是我的表达上面不够明确。因为毕竟第一部片子,所以肯定还是有很多稚嫩的地方。

结语

WOMEN DOCU:您今天早上(采访当日为2023年7月27日)发了一张6月份朋友圈的截图,截图是您参加其他放映活动时被放映现场的氛围打动,您说您很羡慕。今天下午您的片子还有一场放映,550个座位全部售罄,您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秦潇越:今天是这次来西宁的第四天,我数了一下,已经加了 60 多个人的微信了,现在就有点混乱,我都没有时间去跟他们聊,甚至不太知道他们谁是谁。还会有人给我留言,B站小红书微信都有,我都会去看。我自己拍片子拍了很多年,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比较卑微的,因为想让别人去多看一眼你的项目其实很困难的,因为要在很短的时间内让别人 get 到你的重点,而且你的这个点又是要他感兴趣,或者是他所在的平台是感兴趣。这次来FIRST,没有想到在我来的第二天就颁奖了,拿到最佳纪录长片,然后整个氛围一下子就颠倒过来,所有的人都在跟我聊,这个转变还是非常非常巨大的,心理上面的震撼也很大。

如果说这个经历是一个关于我自己的电影的话,体验感觉还挺神奇的。因为电影节其实会有很多自己的倾向,全世界有 3000 多个纪录片电影节,其实我已经申请了好多好多电影节,都是被拒绝的,这个心态也会非常的微妙。因为以前我被拒绝时都是很失落的,那这次可能失落的是别人,我在想别人在看我的时候是带以什么样子的眼光在看我,我自己站在之前的视角看又会有点不一样。

WOMEN DOCU:谢谢您的分享!

(点击图片,查看第17届FIRST青年电影节荣誉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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