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脱口秀段子完整台词:杨笠:我有什么罪,你让我上这个节目?
杨笠VS奇葩
杨笠的报应,这就来了。
在《脱口秀大会4》上,她说自己的名声已经彻底毁了。
“如果现在一个男的想娶我,应该只是想打我的时候更方便。”
为了找对象,她上了一档相亲综艺。
一开始,杨笠还是挺期待的。
她说喜欢搞音乐的,节目组真就找来了一个玩摇滚的。
结果一见面,却傻眼了。
对方45岁,年纪大到可以当爹,还有着中年男人的通病:爱说教。
见面没多久,他就疯狂向杨笠输出自己在音乐方面的“理解”。
在发现自己的爱好杨笠都不怎么感兴趣后,他疑惑发问:
“那你的生活,不觉得乏味吗?”
表情之真挚让人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关心,还是嘲讽。
另一个98年的小男孩,不是来相亲的,更像是“网友代表”。
从见面起,他的连环发问就没停过:
你会看自己的作品吗?
你从一开始就在讲女性视角了吗?
你会在乎别人的评价吗?
……
更熟一些以后,开始吐槽“普信男”这个词有问题。
还有不少人见到杨笠本人,都特惊讶:你怎么和台上差那么多?
她不得不一遍遍耐着性子跟相亲对象解释:
表演是表演,现实是现实。
杨笠是怎么也没想到,15个男嘉宾,竟然能做到个个是奇葩。
难怪有网友说,“我愿称之为杨笠受难记”。
她自己心态反倒挺好,跟着观众取笑自己“活该”:
“不是吐槽得这么明白,他们也找不了这么准”。
做脱口秀演员是要付出代价的,杨笠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
在节目上遇不到喜欢的人简单脱口秀段子完整台词:杨笠:我有什么罪,你让我上这个节目?,根本都不算什么问题。
真正的问题,发生在舞台上。
入流即入门
在线下演出的时候,杨笠讲过一个关于女性的段子。
演出中,她用了一些夸张的肢体动作。
表演过后,角落里立马有两个穿着衬衫马甲的男性观众,手捧红酒,冲杨笠说,“好骚啊”。
用女性的性别特质换取观众的注意力,这正是脱口秀的黑色幽默——
缺陷,即笑点。
早期李诞永远绕不过的段子是内蒙人、小眼睛;新人徐志胜的出圈是因为丑到“容貌绝望”。
而杨笠的“缺陷”则在于,她是个女性。
在中国,即使有《脱口秀大会》这样的现象级节目播出,脱口秀仍然很小众。
“它还是个作坊,从业人员都很少很少,只是声量大简单脱口秀段子完整台词,被放大器给放大了。”
在这样的行业现状下,女性身份成了双刃剑,既是红利简单脱口秀段子完整台词:杨笠:我有什么罪,你让我上这个节目?,也是枷锁。
很少有女演员不讲女性话题。
最新一季《脱口秀大会》,女演员肉眼可见地在增多,女性议题也层出不穷。
双胞胎颜怡颜悦这一期的主题是讽刺结婚;伦敦媳妇张彩玲是讲爱情。
而杨笠开场就说:“准备好听到一些犀利的男女话题了吗?”
她差不多成了“男女对立”的代言人。
澎湃新闻的编辑吴海云认为:
“女性大部分时间其实一直活跃在家庭,如果她在公共场合发声,或者说对公共事务发表意见,介入公众,已经是在挑战女性的传统角色了。
她的表达本身其实就已经在挑战某种传统,或者说是某种大家根深蒂固的成见。
愿意出来表达的女性,注定要迎接更苛刻的标准。[1]”
对于走红,杨笠其实是惶恐大于欣喜。
在她看来,“只要一个公众人物变得了不起,就必然会被期待着落败”。
以前遇到不礼貌的观众,杨笠会直接怼回去。
被说“好骚啊”之后,她刚好要讲一个关于猥琐的段子,就指着前排说:
“看!就像下面这两个观众”。
但现在,杨笠的犀利劲儿没了。
第三季《脱口秀大会》结束后,杨笠的线下演出并没有很多。
但每次上场前,她还是提心吊胆简单脱口秀段子完整台词,“因为我身上有争议,所以我有的时候会打退堂鼓。”
某次节目后台采访,导演要求她送3个词送给自己,杨笠嘻嘻哈哈地把同一个词重复了三遍:
“安全、安全、安全”。
痛苦,也要表达
脱口秀演员萨米尔就没有杨笠的苦恼。
他有个特异功能:只要分享现实中的经历,就能引来满堂彩;更绝的是,他提到的人、物,都会从现实消失。
仗着这个技能,他把伤害到自己的人,都一一“消灭”了。
硬币都有两面。
这个特异功能还有个副作用——除了他讨厌的人,那些他格外在意的人,也会在被提及后消失:他的狗、女朋友的侄子……
这一段来自美剧《新阴阳魔界》的离奇情节,某种程度上正是对现实的微妙隐喻:
脱口秀表演的成功,是以消失为代价的。
正如剧中台词所说:
如果脱口秀演员是个出口单一产品的国家,这个产品只能是他自己。
所有能够引起笑意与共鸣的段子,几乎都要以自身为出发点。
可光以缺陷为笑点还远远不够,还必须要进行自我攻击,把自己的脆弱与敏感硬生生撕给观众看。
最新走红的新人鸟鸟,讲自己的社恐,说以为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存在严重的纠结和自我怀疑。
老将ROCK则讲了个更沉重的话题——抑郁症。
身为一个男人,他很害怕别人觉得自己脆弱、矫情,不想承认自己情绪有任何问题。
但在台上,他调侃自己简单脱口秀段子完整台词,抑郁的感觉,就像是脑海里住了一个易立竞。
对脱口秀演员来说,表达本身是困境,但不表达,可能陷入更大的困境之中。
在杨笠看来,“语言是一个人能拥有的最重要的权力。”
冒犯,才能达成艺术
李诞在新书《李诞脱口秀工作手册》提到:
脱口秀就是制造“改变的幻觉”,客观上会造成,说得猛一点,就是让人迷狂……出来以后,观众状态都是很混乱的。
脱口秀演员都很清楚,脱口秀是冒犯的艺术,但观众常常没有做好被冒犯的准备。
很多节目播出后,观众被演员激的只有怒气:先是针对观点,再延伸到演员本人。
那些由脱口秀演员精心引导出来的笑声,更像是冲着无聊而荒诞世界发出的叹息。
早在百年前,喜剧大师卓别林就已看穿了喜剧表演的真相:
“世界就像是个巨大的马戏团,它让你兴奋,却让我惶恐,因为我知道散场后永远是有限温存,无限心酸”。
《新阴阳魔界》里的脱口秀演员萨米尔,段子越来越火,人气越来越高,但也因此失去了自己的生活。
最后一场演出中,观众都在欢声笑语,前女友跑来嘲讽他。
一阵沉默过后,他把吐槽的对象换成了自己。
段子很好笑,观众们犹如疯了般喝彩。
但他们没看见,演员自己正渐渐消失,只剩话筒横亘在舞台中央。
掌声、欢笑声,仍经久不息。
撰稿: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