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
*如果一切意外没有发生,燕临按照自己的设想和姜雪宁成婚了
*热血将军燕临x娇蛮千金姜雪宁婚后日常
*燕临:感谢大自然的馈赠(x)
—
“少将军又给少夫人带东西回来了!”
莲儿急急忙忙从院子里往里跑,却被棠儿上前拦住了。
“少夫人刚醒,你小点声。”
姜雪宁依靠在窗户边上的榻上休了片刻,方才悠悠转醒,又听到莲儿的声音,眼睛才有了点光彩,“燕临回来了?”
莲儿行了礼,朗声回道,“是的,少将军刚从军营回来,一回就往咱这来了。”
这话刚说完不久,姜雪宁就听见外面的下人的声音。
这燕临的脚步一向是极快的。
“宁宁!”
燕临一身甲衣还没来得及卸掉,进了屋就直奔姜雪宁的方向而来,他手上提着一个篮子,稳稳放在桌上后,一手揽过姜雪宁,抱在自己的怀里。
他已经因为父亲的吩咐出城料理公务三天了,整整三天没见到他的宁宁了,想念得紧。
“我给你带了芡实回来,都是我一个个剥好的,你吃起来也不费劲!”
姜雪宁顿时失笑,也伸出手去揽住他的腰身。
“你不是去处理军中事务的嘛!怎么还干起了这种事!”
姜雪宁轻轻拍了几下,燕临才慢慢缓和了情绪,朗声回道,“不费事的,我一边处理一边就全弄好了。”
“也怪父亲,哪有让刚新婚不足一月的小夫妻一下分别三天的!”
他伸出三个手指,“那可是三天啊!”
到底还是燕临更能让姜雪宁这般无奈,瞧把三天说得好似比三年一样委屈。
姜雪宁起身去拿了一颗芡实往嘴里,柔声说道。
“嗯,是很好吃。”
燕临看她笑得满足,自己也乐呵呵地跟着笑起来,手又勾着姜雪宁的纤腰,另一只手去垫在她的脑袋后,竟然一下把姜雪宁又放回到了床榻上。
他啄也一样的咬了一口姜雪宁的唇。
似乎还不满足一样,又来了一口。
“宁宁这般没有良心,我可是天天想你想得紧!”
“少将军可要百日宣yin?”
姜雪宁许是被这燕临一贯的直白影响到了,话也说得干脆。
这话一出,燕临的喉结却不由得上下动了动,声音居然带着几分被染上情yu后的味道。
“又有何不可?”
—
在燕临及冠后,就去姜府提了亲,后来两家长辈商量了好日子,燕临和姜雪宁的婚事几乎是水到渠成。
在姜雪宁的提前的设防下,她所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燕临一家还好好活着。
姜雪宁带了莲儿和棠儿嫁到勇毅侯府,下人对这位少夫人是极敬重的,连带着勇毅侯也是极尽疼爱——说是他们家断然是没有纳妾的道理的,既然已经成婚了,就让燕临好好对姜雪宁,以后胆敢欺负人家姑娘,必定要打断他的腿。
—
姜雪宁生辰那日,她醒时发现燕临已经不在床榻上,想着可能又是被派了什么别的任务,她就也没别的反应,在莲儿棠儿的伺候下,换了衣服上了妆,准备去了院子里走走。
她一打开门,却被一声鞭炮声吓得不轻。
“少夫人生辰快乐!”
是燕临那厮,带着手下几个人,居然在院子里放着鞭炮。
姜雪宁原本看到燕临正笑着也不由自主跟着笑起来,又被声音吓得猛然捂住耳朵。
那边的燕临也连忙跑了过来,帮忙捂住姜雪宁的耳朵,趁势还亲了一下她的唇。
“生辰快乐。”
他凑在姜雪宁的耳旁轻声说道。
在这之后,燕临还拉着姜雪宁去了桌上坐下来,挥了手让手下人端过来一碗面。
“宁宁,这是我亲手做的,都说生辰须得吃一碗长寿面的。”
他牵着姜雪宁坐下来,眼睛亮亮看着她,像是在期待些什么。
姜雪宁只觉得情绪翻涌。
燕临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哪里会需要到自己去亲手做吃食。
她看着上面的长寿面,品相是极好的,想来是真的费了心思的。
一旁的下人凑上来,“少夫人,你可不知道,少将军这几日天天做面条,府里的厨师都想请辞了!”
燕临抿唇,回瞪了他一眼。
姜雪宁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真的是上了很多心思的。
她眼眶里突然泛红,突然想起来她幼时在乡下,生辰也是没有这般被重视过的,哪怕在后来回到姜府后,母亲也从来没有为她准备过这些。
“宁宁!宁宁,不好吃吗?不好吃别吃了宁安如梦魔改张遮,别哭了……”
注意到姜雪宁情绪的燕临着急上前去看她,也不管桌上的面,声音带着担忧的祈求。
“不好吃就别吃了,不要勉强自己,回头我再做更好吃的给你吃,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学好了再给你吃!”
“不是不好吃。”
姜雪宁破涕为笑,打断了燕临的胡言乱语。
“你做的面可好吃了,我只是想到,以后我要是不能日日吃到这面,该有多可惜,所以就没忍住哭了出来。”
燕临瞪大了眼,“真的好吃吗?”
他上前去揽住姜雪宁的腰。
“想吃又有何难?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便日日给你做又有何妨!”
燕临的心思从来都不用猜,他这话里的认真也不用姜雪宁特地去猜。
姜雪宁瞧见他手指上细细的小伤口,顿觉心疼。
“下回不必学这些了,手指可疼不疼?”
她去扣住燕临的手,仔细端详着上面的伤痕,让一旁的棠儿去药房寻药。
“不必!这点伤,我要是真上了药,反倒让兄弟们和父亲笑话!”
燕临看着倒是真的一点都不疼的样子,他扬了扬手,凑到姜雪宁的脸侧,压低了声音说道。
“实在不信,宁宁晚上可以试试……”
“燕临!”
姜雪宁被逗得脸上烫得发红,急急喊出声制止燕临,又扭过身去不想再看燕临。
燕临才愣愣抬手挠了挠后脑。
“我说的是晚上想带宁宁去看灯会,帮宁宁带东西回来啊,宁宁想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生气……”
这声音传到了姜雪宁的耳里,让她更加羞臊起来。
“燕临!”
—
“少夫人,姜府又派人来说了,让小姐找了时间与少将军回去一趟,说是许久未见您了。”
旁边棠儿小声地说着话,姜雪宁听着却皱起了眉。
他们确实是很久没回姜府了。
姜雪宁嫁来勇毅侯府已经三月,除去回门的那一次,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一来她本就不想回去见他们,二来姜雪宁也逐渐接过勇毅府的内宅事务,的确没有太多时间去想别的事,哪怕他们离得并不远。
“要不……还是回去见见?”
姜雪宁看着向来办事稳妥的棠儿,“燕临也快到点回来了,等他回来换过衣服,我们就一同回去一趟,也省得再来扰我清净。”
她手上合上一本账本,表情却是严肃得很。
—
燕临换过衣服就连忙来寻了姜雪宁,两人一起上了提前备好的马车。
姜雪宁心里还是不踏实的,不由得攥着衣袖下的布,却还是不敢说什么,那旁的燕临眼瞧着心里都明白的,伸出手去握住自家夫人的手。
“别担心,一切都有着我呢!”
“嗯!”
姜雪宁抬头看向燕临,及冠的少年将军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眼睛里倒像是掺进去了星星一样,总是亮晶晶地瞧着自己。
她也终于是轻松了一点。
—
很快就到了姜府,没有提前吩咐过,并没有像回门时,孟氏和姜伯游都出门迎接,姜雪宁也不扭捏,伸出手去握住燕临的手,下了马车后,两个人就自顾自地去了前厅。
也是巧合,孟氏和姜伯游都在。
“怎么回来了?”
姜伯游听见下人的声音,马上就瞧见燕临和姜雪宁一起走过来。
“哪怕是成过婚的,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孟氏一看到姜雪宁和燕临握着的手,第一句话竟然还是不留余地,皱紧了眉,似乎是对姜雪宁这样子十分不满意的样子。
燕临闻言,也不悦皱起眉来。
“燕临参见岳母大人。”
他也没说别的话,抽出手来,稳稳朝着孟氏的方向行了礼后,又朝着姜伯游的方向鞠过一躬。
“先前听下边人说,岳母大人派人来叫过宁宁许多次,应当是对宁宁想念得紧的。”
孟氏却一下表情难堪,没有接过话。
姜伯游心下觉得情形不对,只乐呵呵笑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吃过午饭吧,下人们方才说的已经备好了,正好!让他们多准备两双筷子!”
—
姜府的寻常菜,姜雪宁坐在燕临身侧,抬手夹了他爱吃的东西放到他的碗里。
“平日里也不是没有教过你,需得长辈先拿筷才能轮得到你拿筷吃饭,竟连这点事都忘了吗?”
孟氏抬起筷子的手一顿。
燕临却也没忍住,握着筷子的手一抓紧,皱着眉看向孟氏。
姜雪宁居然是习惯了一样,把燕临拉下来,一只手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
她全然不管孟氏话里的意思,又自顾自夹了一筷子到自己的碗里。
“也不知道这勇毅侯府是什么家风?竟纵容新妇这般没有家教……”
啪。
孟氏还继续说着,姜雪宁却控制不住一样,把筷子合起来扣在桌上。
“首先,是您一次又一次去府里请我们过来的,我还愿意回来,到底还是太心软——”
“您不顾燕临是我的夫君,不分场合教训我,到底是彰显什么?”
“是啊,勇毅侯府何等家风,竟然在我进门后事无巨细,每每都以我为先,还让我记起来——我原先是有家人可以一起庆贺生辰的。”
“可您呢?从来都是将姜雪蕙挂在嘴里,惦记在心上,何曾记过我的死活?”
姜雪宁把藏在袖子里的信扔到菜上,那是孟氏遣人送来时一起附上的——是寻她为姜雪蕙在临孜王府上的处境说说话。
姜雪蕙后来嫁给了临孜王沈玠,终是不得宠爱,境况并不好。
临孜王沈玠与燕临向来交好,那孟氏信里是希望姜雪宁能让燕临帮姜雪蕙说些好话。
可到底是夫妻间的事,她纵然是让燕临说了什么,沈玠也不能真的做到什么。
姜伯游站起身来,倒是想说什么话,“姜雪宁……”
姜雪宁这下才想起什么,拉着燕临的手,又看向姜伯游。
“父亲,您也不遑多让。这么多年,我在府里被轻视辱骂,您看在眼里,有为我多说过一句有用的话吗?”
姜伯游嘴里的话被梗住。
眼瞧着父母都没有话来搪塞自己,姜雪宁才又继续说道。
“日后,也不必再来寻我,姜雪蕙自有她的父母疼爱,那是我从未企及过的。”
“现下,我也有了真正在意和爱我的人。”
姜雪宁笑着看向身旁的燕临。
“祝您老和姜雪蕙以后家庭美满。”
她浅浅行了个礼,拉起燕临的手,往府外走出去。
—
马车上,燕临还是在担心姜雪宁的情绪,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愿意放。
姜雪宁居然还觉得心情更加开阔了几分,只是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燕临的手背。
“我没事。”
“宁宁……”
“哎呀我真没事!”
姜雪宁扬起笑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与他们本就心有芥蒂,断了于我来说更加痛快,也舍得日后要往来。”
她撅起嘴看向燕临,带着撒娇的模样。
“日后,我就全仰仗你啦!燕临小将军!”
燕临这才被逗笑,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又抬起头来看向姜雪宁。
“我定不负你。”
—
春去夏已至,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姜雪宁经常觉得倦怠起来,
她懒洋洋靠在屋内的躺塌上休息,一点都没在意燕临竟走近了。
这位在外恣意潇洒的小将军,此时竟捻手捻脚半蹲下身来,凑到姜雪宁的脸前,轻轻亲了一下她的唇角。
这一下宁安如梦,让姜雪宁也睁开了眼。
“燕,燕临,你怎么回来了?”
姜雪宁睡眼仍然惺忪,带着朦胧的慵懒味道伸出手去揽住燕临的腰,这一下动作却让少将军带着也倚靠在了姜雪宁的身侧。
燕临的身子高大一些,在单人榻上并不便利,只得把姜雪宁全揽在怀里。
她就像是一只猫宁安如梦魔改张遮,在燕临的胸前蹭了蹭脑袋,发出嘤咛的舒服声。
燕临的喉结却没忍住动了动。
“宁宁。”
“嗯?”
燕临附耳,柔声回道,“你夫君我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之辈。”
姜雪宁皱起眉,才反应过来一样,才抬起头来。
“嗯?”
这声刚落,燕临就低下头去,贴上姜雪宁的唇。
唇舌辗转。
姜雪宁也迎合着,睡醒的混沌被此刻的欢愉换上。
—
是日,燕临从军营奔回勇毅侯府的时候,却瞧不见姜雪宁在房里休憩。
他急匆匆问过下人,才知道是去了书房。
“宁宁。”
燕临一向是没有顾忌礼节的,直接就进了书房,眼瞧着姜雪宁埋头在桌上缝着什么。
这一声却把姜雪宁吓得一惊,针尖扎到手指头上,冒出xue来。
只是姜雪宁没来得及喊出发疼的声音,燕临却皱着眉凑上前来。
“宁宁,疼吗?”
他的脸更近了些。
姜雪宁居然忘记了手上的疼意,只是怔怔地盯着燕临的脸。
燕临长着一双极为好看的眼宁安如梦,看向她的时候永远都是亮晶晶的,像是有着藏不住的爱意一样。
见姜雪宁没有反应,燕临居然往前更近一些,把姜雪宁的指尖喊到自己的嘴里。
姜雪宁这下才反应过来,整张白皙的脸上泛上红晕——
“燕临!”
被叫了一声的燕临才放开了她的手,握回到手上。
“宁宁现下在忙些什么啊?今天可有没有想我。”
在外面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居然贴在姜雪宁跟前撒着娇。
姜雪宁扁着嘴,看着倒像是有些不开心,“我见旁人都在跟夫君绣香囊,想着也给你做一个,只是现下做的不太好……”
“宁宁。”
燕临的语气变得真挚,“你不管做得怎么样,我都会很开心的。”
他的手掌因为常年习武早已覆上一层粗糙的厚茧,摸着姜雪宁的手却轻柔得过分。
“嗯……”
姜雪宁低下头去,只应了一声。
燕临凑俯下身去,凑到她的耳旁。
“宁宁于我,就是最好的,是旁人再多香囊都换不回来的!”
姜雪宁被这声音吓得抬起脸来,转过身去,却不小心擦过了燕临的唇,顿时一张脸又红得不像话。
燕临却忍不住勾起唇角。
明明早已是夫妻,有过更亲密的关系,姜雪宁却总是能被燕临逗得脸发烫。
燕临贴上去,轻轻啄了一口。
“夫人,用晚膳去吧,我饿了。”
他说这话时,竟还上下动了动喉结,眼睛里像点着火一样。
姜雪宁却只觉得脸上更加烫了,手上揉捏着袖子,又扁着嘴低声喊道。
“燕临!”
她的手往着少将军的胸前来了一下,力气不小,却让燕临笑容更欢。
“不是,宁宁,你又想到哪里了,现下确实是晚膳的点啊……”
姜雪宁双手捂着耳朵,愤愤不平地瞧着燕临。
这招少将军竟屡试不爽,每每都拿来逗弄姜雪宁。
—
后来,莲儿在接少夫人去吃晚膳的时候,跟在燕临和姜雪宁身后絮絮叨叨。
“少夫人,你这口脂怎都没有了?不是方才上好的?还有这衣衫上的扣子也没扣对,侍奉的下人是怎么做事的……”
还得是旁边的棠儿一手捂上了莲儿的嘴,一边和涨红了一张脸的姜雪宁道,“少夫人,备用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燕临却跟在后面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那扣子不是这么扣吗……下次还得同宁宁学一回……”
—
“祝燕世子仗剑沙场金戈铁马换江山太平”
“愿尔明月长随清风常伴百忧到心尽开解万难加身皆辟易”
燕临随着燕家军出征已过三月有余。
姜雪宁自嫁来勇毅侯府后,进进出出都有人伺候着,眼下侯爷和燕临都不在府中,她每日也会去过目府里的账本。
姜雪宁想着宁安如梦魔改张遮,至少要把府里顾好,等着他们回来,也不至于乱了的。
从前在京城里胡闹的少女,竟妥帖稳当了不少,连带着府里的老管家都佩服。
原先瞧着少夫人是不经事的,现下居然把府里的大事小事统统打理得井井有条。
起初,燕临倒是经常遣人送信回来。
信里的内容多半是路途中所见所闻,姜雪宁看完都会仔细回上一封,让府里的人送过去,也不知能不能送到,但到底心里的话是想全说出来的。
在忘记是第几次望着宣纸上的字愣神时,姜雪宁才记起来,燕临已经过了半个月没回信了。
前线凶险,她也明白,终究不是经常能有写信回来的机会的。
到底是关心则乱罢了。
姜雪宁练字的手一抖,一大块墨汁掉了下来。
“少夫人,少夫人!”
“少将军回来!”
莲儿慌慌张张的声音从前院传过来,姜雪宁抬起头,手上力道一松,笔直直掉了下去。
她索性提起自己的裙摆,往外跑去。
嘭。
是姜雪宁撞进了燕临的怀里的声音。
这位少夫人全然没有前些日子教下人端正的做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抬起头看向燕临。
她的眼里从迷茫、焦急,变得欣喜。
“燕临!”
燕临比起出发时瘦了许多,黑了些,眼睛却仍然还是黝黑发亮。
“宁宁!”
他也想姜雪宁想得紧,只一眼,就抱她进怀里。
姜雪宁却一下眼睛就红了起来,一颗泪接着一颗掉着。
“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
“真好,燕临你终于回来了!”
她这模样倒像是个孩子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起来,瞅着燕临也觉着心疼。
他身上盔甲还未卸下,一脸风尘仆仆,连忙揽着姜雪宁往里屋走去,一边走,一边柔声安慰道。
“好了,宁宁,仔细哭伤了身子。”
等到了屋子里后,燕临顺手合上了门,下人也都识趣地退下了。
燕临这还没来得及下一个动作。
这门又被人打开了,外头传来了他随行侍从的声音——
“少将军,侯爷那边让您即刻与他进宫面圣。”
屋里,燕临忍不住往外喊了一声。
“你知道少将军我离开夫人多久了吗?三个月啊!那可是三个月啊!”
—
午膳时,在姜雪宁终于是克制住没来由的恶心后,往身后开始干呕起来。
燕临连忙放下碗筷,蹲到姜雪宁的身旁,一下就横抱起来,往里屋走去。
一同在席上的还有燕老侯爷,他吩咐了下人去叫上大夫,才跟上去。
“你们平日里到底是如何办事的?是让宁宁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还没进屋,燕老侯爷就听见燕临的声音。
一旁的姜雪宁还在干呕,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
大夫来得也快,提着药箱就跟在燕老侯爷的后头。
燕临这会儿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床榻边上,眼瞧着姜雪宁,担忧得皱紧了眉头。
姜雪宁手上被大夫诊着,无奈朝着燕临道。
“好啦,寻常操练都不见你这么苦着脸,我没事。”
燕临倒还没来得及回话,那边的大夫就站起身来了。
“恭喜,恭喜侯爷和小侯爷,恭喜少夫人,少夫人有喜了!”
这话说完,燕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
“你说什么?”
“少夫人是喜脉,仔细算来应当三月有余了。”
大夫一边抬手贺喜道,一边提起药箱往外去写方子抓药。
燕老侯爷轻咳一声,起身吩咐身边的人,“该请的,该准备的东西快着人去准备好!”
勇毅侯府人丁稀薄,虽燕老侯爷并不觉孤单,但现下要添孙了必定是十分开心的。
他朗声笑道。
“照顾好少夫人,不许出岔子!”
燕老侯爷就出了屋子。
燕临却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样,转过身来看向姜雪宁,心下又惊又喜,眼睛亮晶晶地,又想起什么来,他连忙挪到床边上,小心翼翼开口询问道。
“宁宁,你还好吗?要不这孩子我们不要了?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这话却叫姜雪宁忍不住打了他的手臂一下。
“燕临,哪有得了孩子却不要他的道理,我们又不是养不起。”
她的话说得又急又气,脸上虽然苍白一片却掩盖不住喜意,腾出一只手去摸了摸自己还未腾起的小腹,笑得温婉。
燕临心下了然,连忙坐过去,也轻轻摸了摸姜雪宁的肚子。
“你可要乖巧一些,万不可折腾你娘亲啊!”
也不管那肚里的孩子听得懂不,燕临小声凑近警告道。
姜雪宁却皱起了眉。
“哪家的爹爹,还会警告自己的孩子的!”
燕临却不以为然,抓着姜雪宁的手,贴着自己的脸。
“哪家的孩子,还舍得自己娘亲为自己受苦的!我就是要这孩子自己想明白些!”
他语气竟带这些委屈,望向姜雪宁的眼里居然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
“宁宁,以后万不能有了孩子就冷落你夫君啊,我会特别特别特别难过的……”
“宁宁,我去查些有孕后能吃的东西,以后我军营也不必去了,日日就跟着你好不好……”
“宁宁,你怎么捂着耳朵?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雪宁苦着脸冲着燕临笑。
门口那边却传来了燕老侯爷的声音——
“燕临!出来!谁家要做爹的人跟你一样絮絮叨叨念个不停,还让不让人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