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秀ROCK|脱口秀：把生活写进段子，以段子慰籍生活
罗翔教授有段话，我是深有同感的。他说“快乐是有质和量的区别的。……越能体现人性尊严的快乐，越是一种最大的快乐；越能体现人性尊严的快乐，越是一种高级的快乐。当你享受高级快乐时并不会失去低级快乐——我读莎士比亚并不妨碍我读（听）郭德纲的相声，但是如果你的眼目永远只关注地下，你永远不知道向上看有多么的快乐。”
私以为此处不要用“好”与“差”的思维，去衡量所谓的“高级”与“低级”，郭德纲先生常讲“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表演艺术的高下，确实很难用严谨刻板的条条框框来进行打分。但从带给观众本身的愉悦与感触而言，确是可以琢磨到高低之间的区别。在我看来，脱口秀表演的“高级”，是让人在欢笑中理解悲伤，在调侃中看到真诚，在无奈中找到出路。若是以此作为衡量，则不难看到相对纯粹的搞笑，结构完整而又巧妙呼应的文本，自然更能在观众的笑声中触碰多想两步的阀门，在脑海中烙下深刻的印记。哪怕在岁月中忘却了整个表演，但想起那一两句极具印象的笑点，方也值得那消遣生命的时光。
打小我对语言类的节目和活动就颇感兴趣，小学时就跟死党一起在班会课上表演相声，然后演着演着忘词了就开始胡编乱造，这尴尬体验的深刻印象到今天依然栩栩如生，所以对所谓的“高级”多少有点切肤之痛：插科打诨、夸张动作、无下限的玩笑并不难博得笑声，但巧妙的幽默和文本的精致，是能让观众的眼睛发光的。后来在大学里反反复复地看黄子华的栋笃笑视频，每次琢磨他的段子都有不同的感受。植根于生活细腻的观察体验、游走于粤语方言恰到好处的谐音梗、还有灵敏迅速的现场互动，都让人不得不佩服他在构思上的精妙和表达中的恰如其分。就像他描述男女关系中的“铁达尼极限”，到今天听来依然是充满了新鲜感和耐人寻味的。
大概因为我的这种个人趣味，在关于“脱口秀”这一表演形式的认知上，我始终执着于“文本先于表演”的一点偏好。四季的《脱口秀大会》，我认为一度是迷失在是“脱口秀”还是“喜剧表演”的分歧上，特别明显的就是第二季的冠军：热闹有余，内容不足，大家只是被逗笑，笑完之后却啥都想不起来。我喜欢的其中一位脱口秀演员Rock，在第三季表演时曾经非常形象地表现女生画眼睫毛的过程，台下的程璐脱口而出：“全是表演。”王建国接着一句：“他有点变了。”说明这些脱口秀演员内心，还是会有个衡量的标准：到位的模仿可以令人捧腹大笑，但有结构有呼应的文本才是脱口秀的核心。
所以整个第四季《脱口秀大会》看下来，我预料到了周奇墨的夺冠，却惊讶于呼兰的第五名。周老板的表演确实无愧于“脱口秀天花板”的称号，文本与动作的流畅和恰到好处，是需要时间的沉淀和经验的积累。但呼兰在整个节目中每一次文本的输出脱口秀ROCK吐槽大会，也的确当得起网友给予的“高级”的评价：从他讲内卷、讲职场、讲消费、讲学霸，到最后决赛讲网络谣言，没有纠缠于各种容貌红利、男女话题，而是直面大家熟悉的社会热点，又以一种温和的犀利进行观点表达。这一季的呼兰，确实比第三季时的起伏不定有了更大的进步。正因如此，才更引起喜欢他的网友“意难平”的委屈。
当然脱口秀ROCK|脱口秀：把生活写进段子，以段子慰籍生活，综艺节目无非是一场流量的狂欢，引发话题的热议比起比赛的公平显然会重要得多。令人感动的是，虽然呼兰号称比赛“赢魔”，但在争夺冠军的同时却没有忘记那些为脱口秀发展付出过努力和心血的老将，他说“总决赛不能没有王建国”，他说“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但是巨人的肩膀上站了太多人，就把巨人给踩趴了吐槽大会，大家趟着巨人的尸体就过去了。”老实说，这一段肺腑之言切实感动了我。Rock在上季曾说：“哪个新人一年不攒个五分钟的好段子。”能够在比赛中一面强力输出，一面又充满真诚与温情，我觉得正如小北所言：“这才是脱口秀应有的样子。”
在欢声笑语的背后，是脱口秀演员被人忽视的压力与清醒。前几天看了《某某与我》的呼兰篇，他对生活、对生命的思考，远比其脱口秀呈现出来的程度要深。第二季《脱口秀大会》决赛的主题是“笑是生活的解药”脱口秀ROCK，呼兰却说，在他看来，笑是生活的麻药。生活的压力、不适、难过是难以回避的，但好的脱口秀让你轻松地笑上两个小时，鼓鼓劲再出发，总比死劲地闭目狂奔来得好。
说到底，我喜欢这种对生活有观察、有思考的段子。徐峥在节目中说，对呼兰的段子他经常听两遍。有深度，才有回味的余地。有生活，才能慰藉生活。虽然未能看到呼兰与周奇墨最后巅峰对决，但可能正是这种不圆满，让我们对未来更加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