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秀漫才组合肉食动物叫什么|无厘头就等于没意义吗?

漫才组合|国内漫才组合 admin 2年前 (2022-12-15) 188次浏览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脱口秀漫才组合肉食动物叫什么|无厘头就等于没意义吗?

无厘头就等于没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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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才组合“肉食动物”:晃晃(左)和大木

相比频繁输出价值观的脱口秀来说,漫才这种喜剧形式似乎好笑就够了。表演“好笑就够了”是一件轻松的事吗?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漫才组合“肉食动物”里那个带着一身会晃动的体重,反串白雪公主,在台上“撞倒了一棵树”,然后“跳过了高考分数线”,又“跳过了广告”的晃晃,曾经被确诊为重度抑郁症患者。

那时,晃晃对大木说:“这段时间我没法再和你同台表演了,也许后续也都不可能了脱口秀漫才组合肉食动物叫什么,你去找个新搭档吧,只是不要再用‘肉食动物’的名字了,多少想留点儿回忆。”大木对他说:“你该怎么治病就怎么治,我不会找别人搭档,就等着你。”于是,在“肉食动物”组合至今的两年时间里,有一年他们既没有演出,也没有新的创作。

演漫才吧,没什么价值观特想传递了

晃晃是在厦门的“来疯”脱口秀俱乐部里认识大木的。那时候,设计师大木下班后偶尔会去讲讲脱口秀。晃晃第一次去看表演,就碰到了大木上台。当天的场子有点儿凉,俱乐部安排了一个观众上台环节。按照惯例,上台的一般也都不是什么真观众,这种安排主要是为了给那些还没上过台的新手一个机会,说是观众,台下的预期就降低了,效果反而会好。

但也不知道那天怎么了,主持人在台上张罗半天也没人上台。晃晃在台下觉得尴尬,想帮主持人一把,就上台把包括大木在内的演员们全部调侃了一番,没想到效果还挺好。下台之后,俱乐部的老板就问晃晃有没有兴趣加入,于是,游戏设计师晃晃也偶尔会在晚上讲讲脱口秀了。

很长一段时间,晃晃和大木是各说各的。晃晃是东北人,胖胖的,他的段子大都围绕着地域文化和身材焦虑。大木是新疆人,写的段子一般就是按喜剧里比较基本的“预期违背”分享些个人经历。俱乐部里的其他脱口秀演员都很年轻,不是“95后”也是“90后”,相比之下,他们两个“80后”之间就显得有更多的话题。熟了,俩人才商量着,创作遇到了瓶颈脱口秀漫才组合肉食动物叫什么,能不能一起尝试一下其他的方向。所谓“瓶颈”,就包括脱口秀往往要传递价值观,但像大木,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多少想要表达和分享的观念。相比之下,无厘头的漫才可能更适合自己。

大木最早看到的漫才表演,是李诞和建国的,发现很有趣,又在B站上看了漫才组合“三明治人”的《救护车》,觉得也太好笑了,就和晃晃一起,把所有能找到的漫才视频几乎都看了一遍。

漫才这种日本的喜剧形式,国内的表演者不多,演得好的更少。他们想试试。每天下班以后,两个人就凑到咖啡馆里写自己的漫才,从8点一直写到12点。他们第一个出炉的本子叫《愚公移山》,以现在的眼光看,有点儿粗糙,但当时表演的反响还行。组合了差不多一个月,他们到北京参加“单立人”办的“原创喜剧大赛”,就拿了多人组的冠军。

晃晃告诉我,诱发他抑郁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舞台上下的心理落差。喜剧表演,台下观众是会即时做出反馈的,观众们哈哈大笑的那一刻,站在台上的演员会获得非常强烈的满足感。可是下台之后呢?晃晃用了“切割下来”这样的形容,他发现台下的自己还是一个普通人,甚至一无是处,每天上班、下班,做的任何事情看起来都没什么意义。台上台下情绪的割裂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了。这会是所有喜剧演员共有的感受吗?对于专职的喜剧演员来说,割裂感是否会小一些?不敢妄下结论。反正我们熟悉的喜剧大师中,抑郁者不少。

在几个不同的治疗建议里,晃晃愿意尝试的只剩下多运动,以刺激脑子里“快乐”的分泌。他每天至少花两个小时泡在健身房里。两个月之后,状态的确好些了。再后来,《脱口秀大会》第四季的导演组找到了“肉食动物”。

没想到,拒绝参加的是大木,他完全不想去。理由是,没有新本子,没有表演状态,和专业的脱口秀演员比赛,晋级的机会太渺茫。如果去“一轮游”,不如还是别丢人现眼了吧。他也担心晃晃的状态,比赛的压力会不会加重他的抑郁?如果在这个时候输得很惨,又一记重击,“肉食动物”是不是就真要解散了?

晃晃倒是从来没有信心不足,相反,用大木的话说,简直过于自信。他觉得这个机会对“肉食动物”很好,接到邀请的当晚就去找大木喝了一顿脱口秀漫才组合肉食动物叫什么|无厘头就等于没意义吗?,企图说服他。默契程度?没得说。状态?能找回来的。这些话反反复复,酒喝到凌晨三四点,大木被说动了。俩人开始准备比赛。

不光违背预期,还违背现实

“肉食动物”成立的时候,国内表演漫才的人很少。两年过去了,情况和当年还是差不了太多。李诞把漫才放进《脱口秀大会》,弹幕里不少人断定他就是为了着力推广这种喜剧形式。但是,挺难的。《脱口秀大会》都已经第四季了,“肉食动物”完成每一场表演后,李诞几乎都还是会习惯性地问在场的嘉宾:“你们之前看过漫才吗?”结果,那些专业从事搞笑的佼佼者们也不一定看过。而且,承认自己没看过好像也不丢人,反倒显得坦诚。可见漫才在国内之小众。

尝试过漫才表演的人,都说漫才很难。李诞和王建国就失败了。李诞说,因为他没有找到漫才的语言节奏。日本的漫才节奏非常快。我在B站上看过北野武刚出道时的漫才表演,一口气下来完全不带停的,夸张点儿说吧,看着字幕都有点儿跟不上。这既是漫才本身的特性,也因为日语特有的“喋喋不休”的节奏。所以有人说,漫才对国内观众来说,天然就是难以接受的,再加上它的无厘头,让人不光听着着急,还根本踩不上笑点。

“肉食动物”最初的表演也倾向漫才特有的快节奏。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观众的辛苦。节奏快,是要求观众高度集中注意力的,这还好说,可是好不容易全神贯注地抓住了笑点,又得马上收住不敢多笑,否则下一个笑点就错过了。于是,他们开始在表演中刻意加入一些停顿,让观众的情绪得到释放。

比如表演逛街试衣服的时候,大木给晃晃穿上一个肚兜,让他试试中国风,然后又抱起一条鲤鱼塞进了晃晃的怀里。然后,晃晃就假装怀抱着鲤鱼,停顿。这是给观众在脑中勾勒一个年画娃娃形象的时间。这个停顿,让现场“炸”了,如果不停,可能就会很平淡。

这个对漫才的本土化改造其实很冒险。倒不光是那些熟悉漫才的人又会反过来吐槽他们节奏慢、不正宗,更重要的是,停顿需要预估,如果停错了,台上空个五秒没笑声,那可就尴尬死了。所以,他们努力记住每一场开放麦和线下演出的现场反馈,十次八次之后,大概就知道哪个梗更炸,而什么梗稍平了。

按照这个逻辑,演得次数越多,作品就应该越拿得出手。因此,我有点儿不明白,《脱口秀大会》中,最让“肉食动物”紧张的和周奇墨的一场对决,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写个新本子?

那是一场很关键的淘汰赛,按照之前公布的赛制,“肉食动物”和“周老板”只有一方可以留下。观众可能意识不到那种紧张,因为在节目最终的呈现里,“肉食动物”刚刚被PK掉就又毫无悬念地被复活了。但是晃晃给我讲了一个瞬间:在后台备场的时候,他用力拍了大木一下,说:“你振奋一点!”大木突然就火儿了,对他说:“你不要碰我!”晃晃当时就蒙了。拍大木已经是个习惯动作了,台上的每一句吐槽之后,都会来那么一下。大木还调侃过,他已经被晃晃拍成高低肩了。在台下,他们更是从没红过脸。“一触即发”必定是因为两个人的神经都已经绷得极紧。

当时,“肉食动物”还没在脱口秀大会的舞台上演过“逛街”那段儿,那是很早以前就打磨成熟的作品,其实是可以拿来就用的。但是晃晃和大木掂量来掂量去,觉得用它打不过周奇墨。而且,如果真是淘汰前的最后一场演出了,他们更想来些突破。一是把学到的新技法通过新的作品展现出来,比如“服装店”里,两个人一来一去地罗列不同的穿搭风格,在“行不行”之间你来我往,每一次换的梗都是并列的。但是在他们新创作的“无人岛”上,晃晃找到一个椰子,大木找到一根吸管、一个电钻、一个发电机,就成了递进关系,作品的节奏也就跟着变了。

再者,“肉食动物”之前的本子基本上都是贴着衣食住行写的,比如这个“逛街”“点外卖”脱口秀大会,之前还有过一个“住酒店”。这一次,他们想写一个比较“飞”的。“无人岛”就是这样一个完全架空的作品,困在无人岛上找到一个叫贝尓的老外,这样的笑点除了违背预期,还违背现实,而后者是脱口秀里几乎不会出现的。

虽然漫才的角色设置就是一人装傻一人吐槽,但在此基础上,每个漫才组合又都会遵循自己的逻辑,像“肉食动物”,大木负责装傻,晃晃负责吐槽,可他们的底层逻辑其实是大木看透一切脱口秀,反而因此在调侃晃晃。在我们采访时,李诞也说到过,你看一段漫才,觉得它没传递什么价值观,但是负责装傻的那个人,他可能看透了这个世界是荒谬的,你觉得他在胡说八道,但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错的呢?也许世界就是他说的那个样子。

戏大于天?我不是艺术家

一路看下来,“肉食动物”其实还挺拼的。但是《脱口秀大会》决赛那天,大木没到现场,晃晃一人站在台上,和一段录音配合着,撑下了演出,拿了第七名。对于漫才这种极看重配合的表演形式来说,一个人缺席,和在比赛中弃权也差不多了。所以,很多人都觉得,如果“肉食动物”正常参赛,名次还会更加靠前。可是,像“肉食动物”这样兼职的喜剧人,最让人感到亲近和轻松的地方正是他们不会说所谓的“戏大于天”吧。大木没参加决赛,是到医院陪产了。晃晃的节目演完脱口秀演员,视频连线,大木正坐在产房里,新生宝贝就睡在他旁边。用他的话说,在陪产和决赛之间,他的选择就没经历过纠结,“这可能因为我不是艺术家吧”。

被更多人认识以后,“肉食动物”的微博收到了很多私信。完全没想到,他们的表演会被很多小朋友喜欢。在其中一条里,一个母亲说,她的孩子是自闭症患者,和外界的交流很困难,但是看到“肉食动物”的表演,他笑了。晃晃说,他也是一个病人,所以他知道,即便一个治愈的方式只能给人5~10分钟的快乐,那也是有意义的。大木说,假以时日,如果能做个漫才表演的亲子专场,让许许多多小朋友看着他们的表演长大,那真是挺酷的。

现在,“肉食动物”的线下演出依然只安排在周末。其余的时间,他们依然回到自己的工作里,大木还做他的设计,晃晃也还做他的游戏。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他们告诉我,就算他们一辈子都不做专职的漫才师,但因为找到了这件事的意义,漫才就从爱好变成了他们真正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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