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脱口秀大会|王思聪站台,两个月融资两轮,没想到,《吐槽大会》爆火后牵扯的利益这么大
(摄影:吴育琛)
王思聪第一次看到样片,还到处找我们吃饭聊这个节目,后来又出来给《吐槽大会》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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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国企业家》记者 李佳 编辑|萧三匝
靶心又一次转向张绍刚,吐槽的子弹一颗颗飞向他,而一旁作为“主咖”的papi酱倒安然无恙。
《吐槽大会》第二季录制现场,嘉宾们对papi酱的吐槽柔和了不少,却依旧不放过主持人张绍刚,录节目那几天他的腿受伤,这个点立刻被写进段子里,成为他身上的新槽点。
经历了年初第一季《吐槽大会》之后,再来的明星们基本已适应了这种被调侃和自黑的模式,就连观众,也乐于参与到吐槽情绪的建设中。
笑果文化CEO贺晓曦把这称之为“合家欢的吐槽”,也就是更像熟人、朋友间的吐槽。比起美国喜剧中心电视台播出的《Roast》,国内这档节目的冒犯边界收缩了不少,这也是一年来,笑果文化摸索出的方向。
从《今晚80后脱口秀》《今夜百乐门》到《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笑果在做出综艺爆款的同时,也把脱口秀做成了一门生意。
脱口秀在中国发展了近十年,直到《吐槽大会》的出现,才把它引向了更大众的视野。对于一家成立三年的创业公司,笑果并不满足于只做爆款,他们有着更大的野心和目标,希望能定义、引领整个行业。
作为国内脱口秀领域第一家行业公司,笑果文化能否跑出一条自己的路?
一
当南锣鼓巷的年轻人被街边的网红店吸引时,相距不远的一条胡同里,另一群年轻人把看脱口秀当成周末的消遣。
几十个观众挤在一间小酒吧里,差不多花一张电影票的钱就能看场开放麦。报名没有限制,只要有勇气当众讲上几分钟的段子,就可以上台表演。
成功的标准就一点,能不能把观众逗笑。当然,表演中间还可以怼观众,这在传统的相声、小品中是不可想象的。过去这些喜剧表演上台都有门槛,但脱口秀的开放麦,参与者可以是老师、IT男脱口秀大会,以及家庭主妇。
当晚的表演参差不齐,有的人段子笑点密集,也有的人令气氛尴尬,只要能扛住压力,下一次还可以继续报名。
笑果这样的线下活动,每个月全国会有六十场,在上海,甚至一周就有6~7场开放麦。除了新人,脱口秀艺人也要到俱乐部里表演,一方面可以检测段子质量,练习自己的喜剧节奏,更重要的是,让他们走出编剧圈,根据现场观众的反应判断自己写的梗是不是好笑。
笑果成立之后,就是先从线下脱口秀开始的,这也是让史炎最认可的地方。他记得最初加入公司时,笑果做了个“噗哧”的脱口秀品牌,每周五、六晚上,就让大家去练段子。线下一开始是免费的,后来从20元逐渐涨到80元,但最初观众连开放麦是什么都不知道,“当时也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和别人说,来看吧,挺好玩儿的。”
史炎印象中最惨的一次,现场只来了20个观众,报名的演员也只有6个。而现在,上海的俱乐部里,每场能坐200个观众,表演名额在十五六秒就会被抢光。
这样的转变,都是因为《吐槽大会》的出现。在这之前,笑果的创始团队是有疑惑的,为什么中国只有一个《今晚80后脱口秀》?是表演者王自健的力量还是年轻人也喜欢这种好笑的形式。
当时笑果董事长叶烽签了国内80%以上的优秀脱口秀演员和编剧,包括现在行业内最火的李诞、池子、史炎等人。
叶烽(右)和贺晓曦(左)常常在公司“自黑”,在他们看来,这是笑果一脉相承的文化(摄影:吴育琛)
最初的思路是用自媒体的方式来组织吐槽大会,开通了“噗哧”的公众号,把《今晚80后脱口秀》的观众导到线下去看演出。那时候贺晓曦就发现,吸引来的年轻人就是喜欢脱口秀,并没有那么在乎表演者是谁,只要讲得好美国脱口秀大会,观众就愿意捧场。
团队花了半年到八个月的时间,把线下演出放到北京、上海,校园、酒吧等不同地方去验证,看到脱口秀这种形式是受年轻人欢迎的。但紧接着,新的疑惑就来了,既然年轻人认可,还有很强的黏性,为什么脱口秀一直没有被广泛推广起来?别人每次都还问贺晓曦:你们做的脱口秀是不是金星那种?鲁豫的也是吗?
贺晓曦只好解释:“金星是Talk show,我们是Stand-up。”(注:谈话类节目都可泛称为Talk show,而Stand-up 指单人表演的喜剧形式,也就是国内所说的脱口秀)
叶烽和贺晓曦分析了很多类似行业之后,发现脱口秀需要的是线上成熟的产品,“就像二人转和赵本山,相声和郭德纲,话剧和开心麻花,需要一个头部产品,行业才能被广泛传播。”
与此同时,叶烽也意识到,公司不可能像开心麻花那样漫长生长,“因为市场容忍你缓慢生长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否则你很可能在路上就被一脚踩死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找到头部爆款爆发的方式,那就是《吐槽大会》的意义。”
二
为了庆祝脱口秀编剧程璐和王思文结婚,朋友们模仿美国的Roast,搞了一场吐槽大会来助兴,几个脱口秀爱好者围坐在一间屋子里,互相讲段子、喷一喷。日后,这段视频启发了叶烽和贺晓曦,也就有了后来的《吐槽大会》。
由种子萌发为线上的产品并不容易,首先是艺人的邀请,尽管这几年有不少明星在公众面前放下身段,以“自黑”的形式显示自己接地气,但在一档综艺节目中,接受相识或不熟的人轮番吐槽,明星们还是要经过一番挣扎才愿意来的。
节目邀请的明星要阅历丰富、三观正,有关注度的同时还要有争议性(图片来源:CFP)
编剧们经历了很多这样的时刻,比如要登门几次才能说服对方,比如被临时“放了鸽子”,比如有些话题绝不能碰触,最后可以讲的槽点都是经过艺人认可的。
内部第一次“打样”时,团队找了一些自己的朋友,都是圈子里还算小有名气的艺人,节目制作过程中美国脱口秀大会|王思聪站台,两个月融资两轮,没想到,《吐槽大会》爆火后牵扯的利益这么大,段子怎么创作,怎么给艺人排练美国脱口秀大会,这些技术问题解决后,产品模型逐渐确立下来。
结果节目第一期上线之后就需要调整,贺晓曦解释这还不是一个完整的产品,称为“Demo”更合适,“因为它有一个问题没解决,就是真正大众性娱乐性的问题,会有百分之几十的人看到之后觉得不适。”
在贺晓曦看来,喜剧应该在大家不适度的边缘上,不应该超出不适度特别远,特别是在中国这样的文化氛围内。
在美国的吐槽大会中,尺度和边界明显要更宽一些,但在中国,如果你直接、强硬地去表达一个东西,观众就会觉得不适,贺晓曦拿某档综艺节目举例,“里面呈现的一定不是最原汁原味的音乐形态,但那才能成为大众产品,和我们的逻辑是一样的。”
经过第一季《吐槽大会》和《脱口秀大会》,团队逐渐摸索出了合适的尺度,就像papi酱录制的那期节目,“可能欢乐的比例要多一点点,这才是一个适合大众文化产品的度。”
如果从技术上让嘉宾呈现“剑拔弩张”的效果,贺晓曦觉得很容易,但如果回到他们创业的出发点——想让脱口秀行业被更多人认知,就要在原著党和大众之间找平衡,“按之前的节目模式,你和你的同龄人一起看有共鸣,但和父母一起看,虽然有的梗他们也不懂,但起码不会觉得尴尬。”
当风险和不确定已经被降到最小范围时,叶烽和团队也在这个过程中迅速成长,他们解决了脱口秀节目的核心问题:价值观的设计。叶烽的理解里,以往很多喜剧产品容易沦为为笑而笑,“那可能容易‘下三路’了,但我们希望带给年轻大众的是让他们用喜剧脱口秀的思维方式面对生活。”
三
《吐槽大会》一开始没赞助,那时候市场还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产品,聊了几次之后叶烽觉得就不要赞助了。他自己算了一笔账,如果做几期短的季播版本大概需要一千多万预算,瞅了一眼公司账户,还有两千万。
叶烽拍板,“互联网公司拿了融资当然去烧产品,那就都花掉嘛,不然钱放在那里留着长毛啊。”紧接着他补充说:“比较幸运的是还没烧掉那么多就已经火了。”
火之前,笑果文化拿到了两轮融资,其中王思聪的普思资本参与了Pre-A轮。叶烽说:“思聪第一次看到我们的样片,还到处找我们吃饭聊这个节目。”后来,王思聪还出来给《吐槽大会》站台,“第一次看时超出了我的想象和预期,作为一个投资人,我认为这是年轻人喜欢的喜剧表现形态,也是我看好的喜剧消费升级的方向。”
2017年1月《吐槽大会》播出之后,当年4月、5月,笑果又相继完成华人文化和天图投资领投的A轮和A+轮融资。